李泰进了宫门,一路上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强装镇定。
终于,他径直来到了工部班房前,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迈步进入。一见到李承乾,李泰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请罪。他双手作揖,深深一鞠,直接就要跪下:“兄长,都是那些家奴不好,小弟管教不严,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在母后生辰之际也敢中饱私囊,实在是罪该万死!”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愤怒,显然对那些家奴的行为感到极为痛心。李承乾坐在班房里,正悠闲地品着茶,翘着二郎腿。见到李泰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脸色平静,并未立刻发作。李泰本以为他会上来搀扶,结果一动不动。这顿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双腿抖似筛糠,场面十分尴尬!!就在李泰快要坚持不住时。李承乾终究还是放下了茶杯。目光在李泰身上打量了一番,这才长叹一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青雀啊,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李承乾缓缓开口,话中尽是对李泰的体谅,“都是这些家奴欺上瞒下,胆大妄为,你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只是这件事……”李泰闻言,心中顿时一松。他感激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连连点头:“兄长说的是,小弟定当加强管教,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话锋一转,李泰又献策道:“兄长,如今宴会在即,不宜见血光之灾,也不宜将此事宣扬出去。”“免得打扰了母后的心情,也让朝中大臣们看笑话。”他说得恳切,显然是为了顾全大局。李承乾听了,颔首表示赞同:“你说得有道理,此事就暂时压下,先行关押那些家奴便是。”“待母后生辰过后,再作计较。”李泰闻言,心中彻底松了口气。他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又得到了太子的谅解与支持。想到这里,他不禁感激涕零,再次向李承乾深深一鞠。“多谢兄长体谅!”“小弟定当竭尽全力,为母后办好这场生辰宴会!”闻言,李承乾笑着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他缓缓开口,却突然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工部和礼部如此多的腐坏无能之辈,本宫颇为痛心。”“不知道父皇那边有没有这样的人,编撰大典如此重要之事,若是藏污纳垢,只会污染了国子监的清净,让人觉得聒噪不已。”“最为重要的是,一旦国子监中亦如同这般的话,必然会影响到大唐的百年大计!”“本来应是流传千古的佳谈,若是因为此事而变成了笑话,才是最大的罪过!!!”说着,他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李泰一眼,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李泰听了这话,心头顿时一紧。头皮也隐隐有些发麻。他暗自琢磨着李承乾的言外之意。这不就是指他底下那些特会耍嘴皮子的幕僚吗?一想到这些幕僚可能给自己惹来的麻烦,他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但碍于李承乾面前,他也不好直接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附和道:“兄长说的是,说的是……”声音略显颤抖,显然心情并不平静。“走吧,那就随本宫去看看!”当即,李承乾起身,决定带着李泰一同前往国子监。李泰心中忐忑不已,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既担心自己的幕僚被李承乾揪出来。又愤怒于这些幕僚的无能和不争气。 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自作聪明,又何至于此?!一路上,他心中暗自发誓。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清洗一番这些蠹虫!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让我在太子面前如此难堪!……国子监内。书声琅琅。一派学术繁荣的景象。突然,一名编修急匆匆地前来禀报:“陛下,太子和卫王联袂而来,想要拜见。”李世民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笑呵呵地说:“让他们进来。”很快,李承乾和李泰迈步进入大殿。只见李世民正端坐在椅榻上,神采奕奕。两旁都是编撰修书之人,忙碌不堪,这里宛如书山文海!兄弟俩正准备上前行礼,李世民就摆了摆手:“免礼吧。”他目光落在李承乾身上,询问道:“高明啊,你们来父皇这里,有何要事?”李承乾当即禀报了宫中盗木事件,他语气愤慨,将那些无能为之辈的罪行一一陈述。李世民听了,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虎目圆瞪,看向了一旁的李泰。李泰感受到李世民凌厉的目光,心中一颤。他连忙拱手说道:“父皇,儿臣已经向兄长请罪,并且坦白了此事。”“皆是儿臣失察、管教不严所致,儿臣愿意受罚!”他声音诚恳,带着一丝忐忑。李世民冷哼一声,呵斥道:“青雀,你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人了!”“看看他们干的好事,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对于御下之术,你以后也要多跟你兄长学学才是!”他语气严厉,显然对这件事非常震怒。李泰连连应是,心中却是十分憋屈。他暗自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整顿一番,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李世民又转向李承乾,语气和缓了一些。“高明,此事你要详查!”“一个也不要放过!”“天家的颜面要保住,绝不能让文武百官看了笑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显然要彻底追查此事。李承乾躬身应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详查此事,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言罢。李承乾目光沉稳地看着李泰,嘴角微扬,道:“青雀,你且留此,伴父皇左右。”“为兄需得亲自去彻查此事。”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李泰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坚定。“兄长既有此意,小弟岂敢不从。”“小弟便在此面壁思过,静候父皇发落,并祈愿兄长能顺利解开此案。”李承乾点点头,转身离去,步伐坚定,心中却早已明了。其实,东厂早已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他此番前去,不过是走个过场,做个样子罢了。然而,戏还是要做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