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后,花婆让我去买几瓶酒,说是那个老头子好酒,买了酒去见他,待会儿也好说话。
我自然不会吝惜,就花了一百多块买了两瓶五十二度的剑南老窖。
之后我就提着酒,跟着花婆走进了临河村东边的山林里头。
山里的路弯曲,我俩自然是走得极慢,而且不到半小时我就渐渐觉得手上提着的酒越发沉了。
若是我空手,在这山林里走上半个小时倒也不会累,关键是手上提着两瓶酒,这两瓶酒并不重,但提久了就不一样了。
反观花婆,虽然上了年纪,但到现在也是气定神闲,明显很轻松。
按理说她上了年纪,应该会容易比我累啊,怎么一点不费力的样子呢?
“嘿嘿,小姑娘啊,再怎么说,我也是道门中人,道门中的玄机远比你想的多。”她见我奇怪的眼神,有些得意的笑道。
我愣了一下,道:“您的意思是,您有省力的道法?”
她却只是笑笑不答,只是说:“继续走吧。”
妈蛋,这老太婆就喜欢藏着掖着,好像跟我说多了会死一样,气死人了。
我看了看周围稠密的山林,不禁问道:“还有多远的路?”
“按照咱们这速度,再走上一个小时半差不多就到寨子中了。”她说。
我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怪不得那曼陀寨民风古老,在那深山里不老都不行。
不过也没法,为了余烁,我只能跟着她继续走。
而如她所说的那般,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后,当我们走出一片稠密的树林的时候,前方忽然变得开阔起来,山脚下,一片片盖着黑瓦的木楼看起来充满了古老的意韵,一条条小河小溪穿插其间,更有一块块水田围绕在周围。
“就是这儿了吧?”这时候我已经累到不行了,喘着气,兴奋的问花婆道。
结果花婆对我说:“曼陀寨是到了,但是那个老头子不在寨子里头。”
“那他在哪儿?”我苦着脸问。
她伸出拐杖指了指寨子东南方那一座郁郁葱葱的矮山,说:“就在那个山顶上。”
我仔细看了看那矮山的山顶,由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那矮山高,隐约可见那山顶的树林中隐藏着一座道观。
这让我心里顿时就明白那老头子是个老道士。
虽然这里到那座矮山的山顶还有些距离,但总算是快要见着那老头子了,我身体的疲惫感像是一下子就消失了,只想着尽快从那老头子手上拿到西冥花,一个劲的催促花婆加快点速度。
“莫急,不就在眼前了吗?”
她还是那般慢悠悠的与我往山脚下走,急得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撇下她,自个儿往那矮山上的道观奔去,但我终究不认识那老头子,先过去也没什么用,还是得花婆出马才行,因此我就只能耐着性子跟她走了。
而当我们就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一个穿着苗服的男人出现在前面。
他大概四十多岁,身体比较瘦,手上拿着一截绳子,还有一把柴刀,应该是要上山砍柴,见到我们后就跟我们说了几句话,却是苗语,我听不懂。
我用普通话问他会不会说普通话,他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他是问我们从哪里来。”花婆忽然说。
“您听得懂苗语?”我有点惊讶。
“何止听得懂。”她笑道。
然后她就用我听不懂的苗语跟这苗族男人说了几句话,这苗族男人笑着点点头,回了一句,就离开了。
“您跟他说了什么?”我问。
“我说带着孙女来体验美妙淳朴的苗寨,他就说他们寨子的人都热情好客,一定会让我们满意而回。”她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进寨子里去体验体验这古寨的风情跟人情了。
不过也得等拿到西冥花之后再说。
到了山脚下后,我们就沿着寨子的边缘往矮山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穿着古朴苗服的人在寨中走动,也有漂亮的苗族姑娘在河水清澈的河边边唱歌边洗衣服,她们的穿着并不似电视上那般见到的全身披挂银饰,而是很简便的长裙。
花婆说电视上那种披挂银饰的样子是苗族姑娘的盛装,只在节日或者重大日子穿出来。
之后又走了一段时间,我们终于爬到了那矮山的山顶上,一座位于山顶平地上的破旧道观就出现在眼前。
是的,是破旧道观,简直破得不能再破了,若不是花婆带我来的这,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样一座道观里面还有人住。
院墙的一面是倒塌的,其它三面院墙也是坑坑洼洼的,看起来一推就能给推倒,院门更不用说了,只有一扇门板,门上面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柳清观。
名字还听雅致,就是跟这道观不搭。
旋即花婆领着我走了进去,结果一股子臭味差点把我给熏死,却见院中有一座大屋子,此时屋门紧闭,但院子里头却养着一群鸡,那是满地的鸡屎惨不忍睹啊我的天!
这真是我要找的地方吗?
而就在这时,花婆忽然一跺拐杖,扯着嗓门朝屋里喊道:“小柳子,出来接客了。”
咳咳咳,不得不说,花婆这个样子给了我一种妓院老鸨的即视感。
不过她话音一落,一道苍老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本道长堪称仙风道骨,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太婆在外头乱吠啊?”
接着,屋内嘎吱一声就开了,结果走出来的是一个眼窝深陷,肚满肠肥的老头子,穿着一身淡青色道袍,头戴一顶黑色布帽,哪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样子!
“小柳子,十几年不见了,你会不会说话的?”花婆两眼一瞪,怒道。
“你也知道十几年不见了,当着一个小辈的面如此称呼我,可曾给了我面子?”老头子两眼同样一瞪,怒道。
结果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眼,搞得旁边的我有点紧张,都不敢说话。
但忽然间,这俩人就跟神经病似一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走向对方,拥抱了一下。
“花姑娘,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头子问道。
我嘴角猛地抽了一下,花……花姑娘?
这俩人都什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