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这对男女转身就走回到了车上。
我也招呼着王四上了车,一起坐在后座上,随机车子徐徐发动,在公路上飞驰起来。
王四是第一次坐车,显得很兴奋,一脸好奇的在车内瞅了又瞅。
“原来里面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动起来的呢?”
“好想要一个啊。”
它不断的嘀咕着。
我则不搭理它,只是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想着余烁要多久后才会回广州找我。
前往广州的路程伴随我思绪的飘飞而不断缩短,大概是三个多小时后,我们进入了一座大城市,熟悉的高楼,熟悉的街道,无疑,广州到了。
“哇!现在的阳间,房子居然这么高了啊,路边好多大铁盒子啊,原来这东西并不稀罕啊。”看着眼前的城市,王四又惊叹了起来。
我没理会它的好奇心,只是指引它控制着前面的男女将车开到了距离我所住公寓不远的地方。
停车后,我招呼王四跟我一起下了车。
“就在这附近了。”我对它说道。
“那这两个人怎么解决?”它将注意力从城市的高楼上抽回,问我道。
此刻,王四的幻术还没有解除,车内的男女仍旧木然呆坐着。
我自然是不会做出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事情,就对它说道:“让他们晕倒,在车里睡一觉好了。”
王四点点头,身影一晃就冲到车前,闯入了这对男女的视线当中,然后双眼中红光一现,他们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随后我没在原地多加停留,直接带着王四走到了我所住公寓的楼下。
这时候我想起了老头子,他曾经被于须带走,后来又被于须给放了,不知道有没有在我公寓里住,还是说是在对面他租的公寓里住着。
“你带我飘到我六楼去。”我对王四说道。
我住在六楼,但没有钥匙,那东西跟手机都已经不见了,不能自己打开楼下的门上楼,也无法确定老头子是不是住在我的公寓里,自然是只能让王四带着我飘进去了。
现在是凌晨时分,外面已经没有人,因此我也不怕吓到谁。
王四自然没有拒绝,抓住我的肩膀后,果断地带着我飘到了六楼,然后我又指引着它移动到了我租的那间公寓的窗户前头,却见窗户根本就没关,开着一条缝,我直接伸手扒开来,让王四带着我飘了进去。
而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房中炸响:“何方邪祟,你柳爷爷在此,也敢造次!”
紧接着啪的一声响起,却是灯光的开关被打开,黑暗的房间里一下子被光线充斥,老头子熟悉的身影也真真切切的闯入了我眼中。
却见他穿着一身白色内衣裤,头发乱糟糟的,正沉着脸瞪着我跟王四。
在离门不远的地板上,铺着一个地铺。
看样子,他是在睡梦中惊觉我们闯入,一下子就跳起来将灯打开了。
不过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愣,紧接着惊呼:“徒儿?”
看到他,我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很温暖,听到他的呼喊,不由笑了出来,种种点了下,喊道:“师父。”
“你……你没事了?”他又惊又喜的问。
“师父为什么这么问呢?”我疑问道。
虽然他被于须抓走前,祈婚女的意识就占据了我的身体,冒充我出现在他跟余烁面前,但那时他也只是有点怀疑,并不知晓我早就被祈婚女的意识给侵占了,也就是说,在他的印象中,我是没出什么事的。
“那叫做于须的鬼魂把我抓走后,就告诉我你已经被祈婚女的意识给占了,但我看你现在叫我师父时的情感流露,分明就没有被祈婚女的意识给占着。”他回答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靠着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就能分辨我到底是谁了,这让我心里又是一暖。
或许人在受到委屈的时候,面对与自己亲近的人就会很容易的感受到温暖吧。
“我没事了,她已经……彻底消失了。”我坦然说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由有些疑惑,问道。
“咱们先坐下来,我跟你慢慢说吧。”我说道。
“好。”他点点头。
于是我俩就坐到了沙发上,王四则站在一旁,有些忌惮的看着老头子,老头子也时不时的注意它,不过暂时没有向我询问关于王四的事情。
随后我组织了下语言,就把老头子被于须抓走后的所有事情对他一件件的叙说着。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敢相信我们是去地府走了这么一遭,更不敢相信余烁竟是在最后借着阴阳火邪珠成为了鬼仙。
当我最后把余烁抛下我的事情说完后,我才沉默了下来。
老头子似乎感受到了我心里的委屈,也有些沉默。
过了半晌儿,他才叹了口气,却是直直的看着我说道:“别等了,没用的,当初我就料到你们要么以人鬼的形式在一起,要么就不可能在一起,成为鬼仙然后复生只是空谈罢了。”
我心头一颤:“为什么?”
“一旦成仙,即抛弃了六欲尘缘,又如何能再入凡俗,与你在一起呢?既然它已经离开,祈婚女的意识也彻底消失,那你就当这所有一切没有发生过,重新回到现实生活当中吧。”他认真的说道。
“不……你胡说,我要等它!”我猛然站起,吼道。
说完,我气呼呼的闯进了自己卧室,砰的一下关上门,蜷缩成一团蹲在黑暗的角落当中。
王四给了我等待的希望,老头子却又几乎将这希望掐灭,我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我对余烁的执着又怎么会让我这般轻易就放弃?
我要给它一些时间,它会想清楚,然后回来找我,最后我们会很幸福。
想着想着,无尽的疲惫感涌上心头,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来时,我忍不住睡了过去。
……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既已惹尘埃,就只好让这尘埃留在自己身上了。
我现在能做的,唯有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