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出事之后,上官晓岚和夏勇去了暗卫军指挥部,找赵立军商量救人的大计。
赵允让和赵德芳携数位朝中颇有分量的大臣,进宫面圣,恳请皇上开恩。然而,辽国使臣咄咄*人,非要置赵宸于死地不可,宋仁宗心有余而力不足,见群臣久跪不起,赵允让更是以死相求,终于龙颜大怒,愤然离开了御书房。
陈峰和卢易来到天牢大门前,向守门的兵卫请求见赵宸一面,但是对方严辞拒绝了他们,两人无奈之下,想到找雨妍公主帮忙,于是匆匆赶往开封府。
两人来到开封府后,才知这里也出了大事,不但喜事没有办事,展昭离开了开封,而且雨妍公主仍然昏迷不醒。
两人只好留在花厅等候消息。
黑猫在大街上闷闷不乐地转悠了一圈回来,听到雨妍和赵宸都出事的消息,心中震骇不已,同时充满了痛苦的自责和懊丧。
它跑进了雨妍的房间,没有理会守在屋里的式神,慢慢地走过去,然后跳到了床上,低垂着头,心情沉重地看着雨妍,很想说些道歉的话,但是喉咙像被堵住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雪羽一脸茫然不解的神情,带些责备的口吻问道:“青龙,你去哪里了?”
黑猫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雪羽对它这种冷漠的态度非常不满,恨不得把它拎起来,扔进水里反省反省,怒道:“你不是雨妍的四神兽吗?不是承诺过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吗?她拜堂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晕倒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和朱雀一样,都是任性自私的家伙,一个跑去大理和玄武卿卿我我,一个自由散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配做雨妍的守护神!”
黑猫猛地回头瞪着他:“住口!我当然是……雨妍的……四神兽。”语气明显的底气不足,最后三个字更是低到让人无法听清楚了。
浩月正想劝两句,旁边的碧落冷淡地说道:“说什么都没用,你还是继续保持沉默的好。”
浩月望了碧落一眼,神情复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雪羽气呼呼地斥责道:“你喜欢自由行动,我们管不着,但是至少在离开的时候,知会我们一声吧!身为雨家的四神兽,守护了雨家几千年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你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式神放在眼里?”
黑猫自知理亏,却不想在雪羽面前承认错误,阴沉着脸不说话。
雪羽看出它心中有愧,仍然不依不饶地骂道:“你哑巴了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雨妍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黑猫额头青筋暴起,挺直了上半身,终于忍无可忍道:“你说够了没有?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怎么样?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又不是我的主人,干吗非要告诉你?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陈峰和卢易在花厅等了很久,始终不见有人来告知雨妍的情况,急得心浮气躁,在屋内团团转。只有三天的时间,关乎到赵宸的生死,两人决定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疾步出了花厅,来到雨妍的房门前。
正要敲门,房门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紧接着一个黑影撞到了陈峰的脸上,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差点失去平衡倒下去。
卢易大吃一惊,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见黑猫在陈峰的脸上挣扎了几下,凌空一个华丽地飞跃,消失在天空中。
陈峰的脸上留下了几条红红的爪痕,痛得龇牙裂嘴,倒抽了几口凉气。
看着样子极其狼狈的陈峰,卢易忍俊不禁,强忍笑意道:“小龙对你真够热情啊!”心想黑猫怒气冲冲的离开,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令人不安。
陈峰瞪了他一眼,走进房间,只见浩月和雪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老脸一红,尴尬道:“雨妍公主还未醒吗?”
雪羽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就算雨妍醒了,恐怕也救不了赵宸!”
话音刚落,雨妍像是被噩梦惊醒了一般,猛地坐起身,恐慌地大叫道:“赵宸!赵宸真的出事了吗?”
众人目瞪口呆,当听到雨妍下一句话的时候,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我看见赵宸被押往朱雀门处斩了!这是不是真的?”雨妍慌乱地下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飞扑到卢易面前,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告诉我,赵宸是不是出事了?”
卢易惊愕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耶律娉婷公主死在了新房里,萧昆怀疑是主子杀了她,主子现在身陷囹圄,三日后于朱雀门问斩。公主,求你救救主子!”
说到最后,卢易一下子跪倒在地,把最后一丝希望系在了雨妍的身上。
雨妍脸色大变,沉吟了一会儿,皱眉道:“原来我看见的不是幻象,是种预示。”头还有些晕乎乎的样子,下意识地按住了额头。
雪羽见状,关心地问道:“雨妍,还觉得头痛吗?”
雨妍似是没有听见雪羽的话,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雨妍在想什么,雪羽皱了皱眉,换了一个话题问她:“你怎么知道三日后赵宸在朱雀门被处斩?”
雨妍全然没有理会旁人的意思,仿佛被什么困扰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怎么不用做梦,就看见了三天后发生的事情?雨承明把他的灵力给了我,难道这就是他预知未来的能力?虽然预知未来的事情很清晰了然,却难受得要命,还不如做梦,从梦里得到一些暗示之类的东西。”
卢易仍然跪在地上,充满焦急迫切的目光,直直地望着雨妍,再次哀求道:“公主,求求你救救主子!只有你才救得了主子,求求你了!”
雪羽听明白了雨妍的话,心中为相信她而感到高兴。她不是展昭所想象的那样,因为不想嫁给他,佯装头痛晕倒。但是,展昭的离开,要怎么向雨妍解释呢?雪羽为此苦恼起来。
雨妍回过神来,扶起了卢易,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赵宸救出来。”
陈峰急切地问道:“雨妍公主,你想到救王爷的办法了吗?”
雨妍摇了摇头,却又满怀自信地说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定能想出救人的妙计。碧落,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众人的目光聚集到碧落的身上,他仍然是一副从容静默,冷若冰霜的模样,却给人一种所有难题他都能迎刃而解的感觉,清冷的碧瞳闪烁着深邃难测的智慧光芒,用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分析道:“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死的是辽国的公主耶律娉婷,疑凶是大宋的安逸王爷赵宸,所以这起案子不能审,也审不得。既然皇上已经下旨处斩了,别说大理寺,就算是开封府,也很难给赵宸翻案。牺牲一个赵宸,保大宋江山太平,保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给辽国一个交待,这是做皇上的最英明的抉择,所以想要改变皇上的初衷,请求赦免其死罪,恐怕难乎其难。如果硬闯天牢救人,恐怕我们都得背上谋反的大罪。”
雨妍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地说道:“赵宸岂不是要蒙冤而死?”
众人不禁垂头丧气起来,陈峰的脸上浮现出绝望之色。
碧落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不过……”
雨妍眼睛一亮,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见碧落欲言又止,急道:“不过什么?有办法救他,只要他不死,怎样都行!”
碧落道:“使用偷梁换柱之计。用一个死囚犯易容成赵宸的样子,代替赵宸处斩,不过赵宸以后都不能出现在人前,这世上再没有安逸王爷。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赵宸就多一分危险。”
雨妍扫视大家一眼,没有看见青龙,迟疑道:“小龙不能知道吗?开封府的人也不能知道吗?还有汝南王爷呢?他是赵宸的父亲,如果看见儿子死了,他会很伤心的!”
碧落油然道:“可以告诉青龙,但是开封府和汝南王爷都不行。如果儿子死了,当父亲的不伤心难过的话,只会令天下人起疑,更别想骗过辽国人,到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雨妍努嘴,唯唯诺诺地点头道:“我懂了。”
卢易沉思了片刻,肃然道:“我们把主子救出来后,藏身何处才算最安全呢?”
陈峰道:“暗卫军指挥部。”
卢易一下子否决了他:“不行。皇上和汝南王爷等人都知道了暗卫军的存在,指挥部已经不再是安全地方。”
雪羽提议道:“逍遥居怎样?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卢易还是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辽国的使臣一日没有离开京城,京城任何地方都不能作为藏身之处。”
雨妍皱眉苦思了半晌,挠着额头说道:“京城不能待,去太康县应该没问题吧?”
碧落徐徐道:“太康县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路程,那里又是雨妍的封地,没有皇上的圣旨,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滋事。救人之后,我们必须马上回太康县,如果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很快就能传过来,只要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度过一段危险时期,赵宸的命才算真的保住了。”
众人一致同意。
雨妍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尖叫道:“我还没和展大哥拜堂就晕过去了,怎么没看见他人呢,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雨妍终究还是注意到了此事,雪羽和浩月都不知怎么办才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碧落。
卢易和陈峰交换了个眼色,觉得此事与他们无关,少管为妙。
碧落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展昭以为你想悔亲,他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
“什么?我悔亲?!”雨妍满脸委屈地说道:“他怎么会认为我想悔亲呢?不行,我要去找他,说清楚这件事。”
碧落道:“你无缘无故地在喜堂上昏倒了,他当然会这么想。”
雨妍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说道:“什么无缘无故?我是突然间看见了赵宸要被处斩的幻象,头痛得晕过去了!展大哥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其实你的心里,根本就不愿意嫁给展昭。碧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更不想在此事上与她较劲,正色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救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展昭解释。”
雨妍稍稍冷静下来,垂首应道:“你说得没错。我先把小龙召回来,然后我们再拟定一个详细的救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