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裴栀宁气得没话反驳他,干脆躺回床上,把被子盖过头顶,眼不见心不烦。
躺着躺着,她就没了动静。
傅寒深原本想丢下这人走人,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毫无阻力的把被子给扯下来。
看着已经睡熟的人,他直接气笑。
裴栀宁平日里那副嚣张的样子全然不见,毫无血色的脸给她平添了几分乖巧,倒是让傅寒深心底的那点不虞也散去了些。
莫名的,傅寒深指腹在她脸上摩挲两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直接将手收回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第二天,裴栀宁醒过来后想喊人,却发现沙发上还躺着个人,旁边椅子上还放着外套跟衬衫,熟悉的款式让她心底有了个猜测。
等这人转过身来,她眼底的惊讶彻底掩不住。
真的是傅寒深。
医院里的沙发又窄又小,根本就不适合傅寒深这样人高马大的人在这里睡,身体缩起来看着还有几分委屈。
他就是这样在这里睡了一整晚吗?
裴栀宁心里的感觉开始变得复杂起来,甚至泛开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小心的掀开被子,脚碰到自己的拖鞋,朝着卫生间方向走去时,发出的细微动静终于惊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男人。
傅寒深睁开眼,正对上裴栀宁的眼神,他不由得拧紧了眉。
说实话,在这里休息得并不好。
以裴栀宁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完全可以把人扔在这里走人,甚至是不管她,但他到最后还是做不到,硬生生的在这小沙发上休息整晚。
他撑着沙发坐起,胳膊抬起揉了揉自己肩膀的位置。
“我让人来照顾你。”
傅寒深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声线冷静,“如果你不需要我安排的人,也可以自己找人,至少这样奶奶以后不会来找我麻烦。”
“这件事我自己安排。”
裴栀宁不想要傅寒深的人,直接说道,“傅总以后也不用出现在这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
傅寒深盯着他看了两秒,冷嗤一声。
他捞过旁边的衬衫跟外套,那是昨天助理送过来,换上后正好去公司开会。
“那你自己解决,最好不要把麻烦找到我身上来。”
话音落下,他直接走人。
裴栀宁看着重新关上的病房门,眼底的讽刺愈甚,唇角的笑意彻底敛了起来。
心底那点酸涩的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
对傅寒深这样的人来说,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还有今天的这些话,都是在折傅寒深的面子,他不会一而再的在自己这里碰壁。
之前,不过是因为傅老太太的面子。
从卫生间出来,裴栀宁准备回床上再睡一觉,眼前却猛地黑下来。
她一时不察,踉跄着摔倒在地。
顺着自己的记忆,裴栀宁准备喊护士进来帮忙,病房的门却被人再一次的推开。
“你怎么了?”
熟悉的男声从自己耳边响起。
裴栀宁看不见傅寒深现在在哪里,面上出现茫然的神色。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傅寒深沉眸,放下手里的东西,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摔倒怎么不站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裴栀宁手指放在被子上,指关节有些泛白,“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帮我给桃子发个消息,让她过来找我行吗?”
“桃雨?她现在正上班,有事可以跟我说。”
傅寒深瞄了眼她手上的针,声音冷下,“你手上的针回血了,我让护士过来处理。”
应该是刚刚摔倒的缘故,药袋也直接掉在地上。
护士处理伤口时,裴栀宁闻到房间里出现粥香,神情微怔。
“早饭,我放旁边的柜子上。”
傅寒深在护士处理好伤口后,直接说道,“公司那边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中午跟晚上的饭,奶奶说会安排人送过来。”
裴栀宁努力装作自己还看得见的样子,摸索着拿勺子给自己喂进去一口。
傅寒深没再多停留,直接离开。
他走了后,进来换药的护士才开口,“你老公看起来好帅,就是这个脾气好像不怎么好,昨晚你有些发烧,他冷着脸,让我们都感到害怕。”
裴栀宁听着护士补充昨晚的那些细节,心底的动容越甚。
他昨晚就是一直在照顾自己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等裴栀宁想明白,桃雨从门口进来。
“宁宁,你没事吧?”
桃雨身上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检查过裴栀宁身体没其他问题后,才放下心来,“还好你没多大事,你好端端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没事,桃子,我眼睛看不见。”
裴栀宁说完,手里的粥就被人给接了过去。
“怎么会看不见?”
桃雨紧张的拿手在裴栀宁面前晃了两圈,接着慌张起来,“我给师兄打电话,让师兄现在过来看下你眼睛是什么情况。”
裴栀宁点了点头。
在秦风过来的这段时间里,裴栀宁从桃雨口中又知道不少傅寒深的事情。
“裴小姐,你之后恐怕要禁酒。”
秦风声音有些严肃,“如果你还有下一次这样的行为,我很难保证你眼睛能撑到什么时候,另外,你的压力不能够太大。”
裴栀宁一一应下。
等秦风离开后,裴栀宁才跟桃雨说眼角膜的事情。
“宁宁,你疯了吗?”
桃雨听完,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咬牙道,“这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你要这么轻易的让给别人吗?而且还是盛芊芊那个女人!”
“我知道,我不打算让眼角膜,只是我也有些奇怪。”
裴栀宁声线中不见半点情绪,“盛芊芊怎么就看上叶晚的眼角膜,以傅寒深的能力,给她弄来其他人的眼角膜也不是问题。”
怎么就盯着自己的不放?
桃雨皱了皱眉,“当初你的检查报告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如果盛芊芊想要针对你,那只有一个原因——”
她没有把话说完,倒是裴栀宁给补了个完整。
“她知道我眼睛患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