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由活动的日子,才明白自由的重要性。原本徐老先生预计的半个月才能恢复到原来的身体机能,我用了一个星期就做到了。
徐老先生见我恢复的迅速,也十分开心,看着自己的病人痊愈,大概最高兴的就是大夫本人了。
为了让我完完全全的康复,明令禁止,我一定要等到一个月才能开口说话。整整两个月不说话,感觉自己快要变成哑巴了。
刚想张嘴反抗,橙红一旁便将我嘴巴捂住:“听先生的话,你别乱说。”
没有办法,在橙红的威逼下,我是等到足足一个月,才开口。
先是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轻咳两声:“谢谢徐老先生的救命之恩,我柳依依没齿难忘。”说完,给徐老先生行了个大礼。
徐老先生将我扶起来,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不错不错,只是这头发该蓄起来了,有个女人家的样子。哈哈。”
一旁的小男孩打趣道:“姐姐,你这么漂亮,等我长大我就娶你。我叫长生。”
好可爱的奶娃娃,竟然说出这么撩人的话,如果他再大一点,说不定我真要答应他了。
徐老先生听了他的话,一巴掌敲在他的脑袋上;“医书被熟了吗?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账话,是不是打你的板子不够多?”
长生委屈的眼泪含在眼圈:“师傅,徒儿知错了,这就去背书。”临走之前,还不舍的看了一眼我。
橙红在一旁捂住嘴偷笑:“真是人小鬼大。”转过来握着我的手:“你再说两句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说什么啊?”我笑着挣开她的手,平时聊天还好,硬要人说几句,真的会词穷。
“嗯,原来的声音比较轻快,现在的声音带了一点沧桑和灵气,虽然很像,但是听起来你还是听不一样的。”橙红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嗯,声音确实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满意了。”徐老先生站起身,背对着我们:“既然已经恢复好了,是去是留,做个决定吧。”
“嗯?”被徐老先生话问了个正着,悄悄我现在的样子,一头短发能去哪里,橙红又喜欢这,两个人相互给了一个眼神:“我们想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岐黄谷从来不养闲人,橙红为我培育草药倒是可以留下来,你呢?能做点什么?”徐老先生的语气掷地有声,带着一身正气,让人凭着感觉便肃然起敬。
我能做什么?我也在问我自己。医术会一点点,灵力会一点点但好像都是学艺不精。
“徐老先生,虽然我比较笨,但是好学之心我还是有的,之前我在外面学过一点医术,还挺感兴趣的。现在想跟着您继续学。”能把改头换面做的这样成功,徐老先生的医术一定很了得,自己那点医术还是别班门弄斧了。
“你的意思是想拜我为师?”徐老先生认真的打量着我,仿佛在质疑我的能力。
“嗯。”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学医很苦,我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对你宽容,反而,从我这里走出去的徒弟,一定不能砸了我的招牌,不然的话,我会自己清理门户的。”徐老先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而我也是一百分的认真。
“我知道的,您放心,我会跟着您好好学,什么苦都能吃的。”原本就有些医学的底子,学起来应该不难吧,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不能退缩。
“好,但是我还是要考验一下你。”徐老先生从宽宽的衣袖口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大概有十几页,上面的黑色字迹苍劲有力,扔到了我的面前:“给你一天的时间,将这个背熟,我们再谈拜师的事情。”
“好。”我接过小册子,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岐黄谷宗旨。”
翻开来看:“行医八不治。”
作为医生不应该以人为本,乐善好施,医者仁心吗?这岐黄谷倒是有点意思,宗旨上来先是八不治。
“不信中医者,不治。不遵医嘱者,不治。讳疾忌医者,不治。口是心非者,不治。朝三暮四者,不治。自以为是者,不治。重财轻命者,不治。病入膏肓者,不治。”
小声的读了一遍。一旁的橙红笑了笑:“那能治的人是少之又少了,而且都是又听话又懂事的病人,倒是省去不少烦心的事情。”
我也偷偷笑笑,这岐黄谷,确实有点意思。接着往下看,就是正经的宗旨了,长篇阔论了十几页,好在我的记忆力足够好,读了几遍已经记了个大概,说不定今晚睡觉之前便能将所有的都记下来。这么多的时间完全浪费了。
睡前完成任务,早晨醒来的时候又温习了一遍,兴高采烈的拿着小册子,找到了徐老先生。
徐老先生正对着他那株灵芝寻思,见我来找他,先是一愣,然后问了我一遍:“背熟了?”
“背熟了。”我拍着胸脯发誓,这么短的小文章还难不倒我。
“嗯,理解透了吗?”徐老先生用手摆弄着他的灵芝盆:“光背下来是没用的,背下来的东西会忘,理解成自己的东西,才能永远存在你的脑子里。”
我朦朦胧胧的点点头,这些话都是字面的意思,很简单地就能理解,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妙?
“既然你说背熟了,我就来问你几个问题可好?”徐老先生终于肯放下他的灵芝盆,转过身对着我:“一妇人信巫不信医,治还是不治?”
“不治。”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小册子八不治的第一点就是不信中医者,不治!
“错。”徐老先生打了打我的头:“妇人是个寡妇,上有老,下有小,丈夫死的早,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得救她。”
“哦。”这问题还带故事的,明显的挖好了坑,等着我往里跳嘛,这是耍赖。
徐老先生见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微微一笑,接着又问道:“李员外的儿子生病,花重金求医,救还是不救?”
我想了一会儿,这次不能再上他的当,一定要问清楚:“李员外上面还有老妈妈吗?”
徐老先生摇摇头。
咦?不对啊。李员外的妈妈可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又被他套路了,随口说了一句:“救。”
“又错了。”徐老先生又打了一下我的脑袋:“李员外的儿子作恶无数,强抢民女,横行霸道,这种坏人怎么能救呢。”
“你每次都不说明白,让我怎么判断。”我撅起嘴,明显,徐老先生是在欺负我。
徐老先生听了我的抱怨,并没有恼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并不是我没说清楚,是你没有问清楚。病人的情况,作为医者,我们要悉数获知,是你大意了。”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我只能自己认栽,看来他是不想收我为徒了。但我还是贼心不死,问了一句:“那先生是不想收我为徒了吗?”
“不,当然要收你为徒了。”徐老先生顺了顺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长生中意你,你却不是长生的良人。我将你收入师门,我们师门禁止师兄弟互生情愫,这样你们俩就没有可能了。”
额...听了徐老先生的话,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上来,长生才是个十几岁的奶娃娃,我可是比他大了足足好几岁呢。小孩子的玩笑话,老先生也当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你不愿意了?”徐老先生看我在神游,眯着眼睛看着我,十分防备。
“我当然愿意。只是长生还是个孩子。他的话不必当真。”我解释道,真不想被老先生误会是那种人。
老先生低眉看了我一眼:“人的感情是不能控制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长生好。答应为师,以后要护着长生周全。”
虽然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是...但是...我是不是错过了重点内容。刚刚老先生说,答应为师?
我兴奋的跳了起来:“答应师傅,当然答应师傅了。”
“那你还不快快行礼奉茶。”徐老先生正襟危坐,我这一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先是给在心里给之前的师傅说了声对不起,默念着,不管拜了哪个师傅,是师傅就永远是师傅。
接着噗通——噗通——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将桌子上的茶杯倒过来,倒了一碗茶水,端到老先生的面前:“师傅,请喝茶。”
“好好好,乖徒儿。”徐老先生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这师徒的关系就算这样确定下来了。
“师傅。”我站在一旁,笑了两声,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这种机遇,明显捡到宝贝了。
“别站着傻笑了,师傅给你准备了点见面礼。”徐老先生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三大厚本医书,上面蒙了些许灰尘:“我见你天资聪颖,这些半个月应该能背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