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田城南。
靠近鱼市的一间民宅，牛阿水提着鱼获，在门口回头张望之后，才推门进家。
“大师兄，我捕了些鱼，给你炖鱼汤补补。”
牛阿水一边忙活，一边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屋后的静立的苏荀：
“大街小巷都贴满海捕文书。城门全是捕快，街上游荡着诸多通力武馆弟子，甚至连庙卫都连连出城。”
“这两日没线索，现在有人在推测，你可能没出城，府衙正着手封城搜捕。”
“大师兄，今晚别出去了，可能有危险。”
苏荀静静听完，才道：“我只是想给惨死的师弟们一些补偿。还差六师弟张禹一家。补偿完我就离开这里。”
那晚他早已是强弩之末，精血几乎被掌心符印吸干，半道上就解开符印，放归武神聻灵。
硬撑着到达牛阿水家里。
此人是也拳馆弟子，子承父业以捕鱼为生，渔技极好，攒下钱财到苏家拳馆习武。
而那日他恰好出船入江捕鱼，躲过袭杀。
牛阿水人品极佳，非但收留苏荀，书娄中的东西一看就价值万金，他半点没碰。
阿水听后，悲叹道：“六师兄竟然也……”
苏荀沉默点头，记忆中的场景浮现心头。
壮硕的张禹，展臂拦住追杀自己的两个黑衣人，口中呼喊：“大师兄，快走！”
然后被两刀劈成碎块。
苏荀深深记得那一刻。
这几日晚上，他都悄然出去，将得到的金票，暗中放到惨死的师弟家中，聊表心意。
之所以最后才去张禹家，苏荀是想留出时间，替六师弟陪陪家人。
这几日他已经将从通力武馆得到的秘籍全部吃下，总共六十一本秘籍。
其中最珍贵的是三本中乘武学，其次是十四本下乘武学，其余大部分都是不入流的大众秘籍。
想到自家拳馆仅仅珍藏两门下乘武学，苏荀由衷感受到了通力武馆的强大。这还只是小县城的分馆。
最终收获也是惊人，悟道源足足积攒一百一十二丝！
一丝一炷香，能保持开悟状态整整两天多。如此多悟道源，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秘籍还剩一本《布衣拳》，以及祸源兽皮卷武神残式。
残式太过精妙，需要消耗大量悟道源，苏荀舍不得，因为那至少要修出内劲甚至真气，方能发挥出威力。
此时此刻没必要好高骛远。
至于《布衣拳》，是因武神聻灵一直盯着这本秘籍，肯定有些特殊，故而苏荀并未吃下，一直单独存放。
此刻他拿出来，突然惊疑一声：“咦？”
《布衣拳》中蕴含的悟道源似乎浓郁许多，几乎翻倍。
他清楚记得，当时三本秘籍相差无几，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莫非是武神聻灵读过？
经历过顶级悟性加持，他自然而然地明悟悟道源的来历。
武者在查阅秘籍时会思考、会共鸣，阅者的精气神无形中就凝聚在秘籍中。当一本秘籍的精气神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凝聚成悟道源。
他带出来的三本不入流的秘籍，查阅的大都是武道未入门的普通人，精气神凝聚得不多，全靠阅览人数堆积出悟道源。
“或许武神聻灵实力太强，他仅看一次，就抵得上数百人阅览。”
苏荀推断，然后翻看起来。
“似乎不一样？！”
他立即进入开悟状态，回溯记忆，从前的拳谱跟此刻看到的大相径庭。
手中的这本更为精妙，两者有云泥之别。
是拳谱本身不一样，还是因为武神聻灵？
“应该是它的馈赠。怪不得我一打布衣拳，他就笑，原来是嘲笑。”苏荀明悟了。
只可惜，招鬼术具备随机性，很难再次召唤到它，这泼天的机缘只有这一次。
一股鱼香扑鼻而来。阿水的鱼汤好了。
“吃了吧，不留念想咯！”
苏荀熟练地将秘籍用水冲洗一遍，里面字墨半点不掉，纸张也无损毁。
来到简陋的案板前，苏荀用刀将秘籍四边空白处割下扔掉，然后继续按字迹一行行切割，不一会儿，一本《布衣拳》，成为一片片指甲大小的字片。
这个过程中，悟道源丝毫没有减少！
“食材处理完毕。”
随后，他舀了三勺鱼汤放入另一口锅中，再将碎片倒进去，加入一点点调料，又放入几滴猪油，煮了片刻，香味扑鼻。
阿水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感觉大师兄煮的似乎更香一些，特别是放入那几滴猪油后，简直是点睛之笔！
“他们都说大师兄资质不行无心习武，便不务正业走偏门，奇淫巧技学个遍，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厨艺比我好。”
阿水默默道。这一幕他见怪不怪，大师兄已经吃了六十多本秘籍。
稍凉一些，苏荀便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汤鲜味美，纸片也在煮沸中得到软化，就算不嚼，也能顺着汤汁进入胃里。
“这秘籍真好喝！”
苏荀忍不住赞叹出声。
阿水眼皮一跳，心中微疼，有些怜悯，经历家破人亡的变故，大师兄越来越疯了。
他口中却附和：“大师兄手艺真好。”
《布衣拳》喝完。
脑海出现信息：【悟道源：一百一十四丝！】
增加了两丝，还不错。
喝饱后，苏荀继续径直来到屋后小院。
这里块空地被阿水改造成小院，用以平日温习武功。
“消耗悟道源！”
桎梏再度被破开，苏荀进入了开悟状态，那无所不明的感觉让人迷醉，恨不得永远维持。
整整两炷香时间，苏荀才彻底领悟新《布衣拳》。
“整套拳法无比精妙，像是换了一种思路，无比玄奇。得自通力武馆的那六十几本秘籍，我全部领悟花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这新《布衣拳》，该是何等层次？但它没有打法。”
入乘的武功，都分打法和练法，只有大众武功只包含其中之一。
新《布衣拳》虽说精妙，但也只有练法。
苏荀想不明白，退出开悟态，开始演练拳法。
一遍之后，他感觉浑身发烫，像是吃下补药，只觉得浑身是力气。
“我的基础力量竟然增加了？！”
苏荀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