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在废品场等到了中午，野狼他们的尸体终于被发现了。
当时，他正在和张火一起，费力地从成堆成堆的垃圾里，拽一条看起来像是机械义肢的东西——
他在离开了那条巷子之后想了想，在现在这个时候最好避免一切反常的活动，比如他既然出门往废品场走了，为什么会在一小时之后又返回去呢？
于是他还是来了废品场，现在和张火一起捡废品。
实际上当他们拽出来的时候，才发觉那东西的手艺异常粗糙，极有可能是某些模型上的“概念”展示。
这样的东西，即使是拿去换信用点也只能算个位数，而且还要很费劲地拖过去。
所以他俩把这玩意往旁边的地上一扔就不管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成已经变得很敏锐的听力听到有阵嘈杂的音浪自门口处一点点地向这边席卷过来。
“成子哥，出什么事了？”
张火擦了一把脑门上的臭汗，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野狼……死了。”
林成故意等了一会，等那些海潮般的窃窃私语更近了些，才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腔调回答，“他们是这么喊的。”
“真的吗成子哥？”
张火扬起小脸，手里麻袋都忘了提，“那咱们是不是以后都不用被抽成了？”
“妈的，你现在也不用被抽成啊。”
林成忍不住笑骂了一声，想这小子怎么老想着给什么人上贡？
“不一样，那是因为我现在跟着你，所以暂时没人敢跟我抽成。”
张火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但是以后不会一直这样啊。”
“哟，还能想到这个。”
林成摸了摸下巴，“你爸告诉你的吧？”
“成子哥你真聪明，我爸还说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一旦找着诀窍，就不甘心只泡在废品场里了，叫我多跟你学着点，以后自己的时候也能吃饱饭。”
张火使劲点头，“野狼真死了吗？”
林成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是死了，你听他们都在说呢。”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隔壁废品堆有个大嗓子在喊：“野狼死了！听说是让血腥兽灵教的人也摆了仪式！”
“咦，那个场面，血把巷子口都堵住了！”
旁边有人不信，怼了他一句：“怎么，你在现场？你看见了？”
大嗓门不服气：“我这哪能在现场看啊？在现场看不也被扒了皮么？”
林成：……
这圣灵教，怎么琢磨着这么适合拿来背锅呢？
而且越看越像是他专门的背锅渠道啊，每次杀完人，都会有圣灵教教徒跟在屁股后边帮他伪造凶案现场。
虽然第一次……好像不是正统圣灵教徒干的。
他想起鸦告诉他的事情。
“血腥兽灵教真的又把野狼杀了。”
张火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那城区里的大人们该来了吧？”
城区里的大人……
那个盛气凌人的d级超凡者么？
他突然想到，圣灵教的鸦，好像现在也在这块地上啊？
那是不是，他能来个驱狼吞虎，让他们两个自己打去吧……反正死了哪个也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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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这虫子，吃下去吗？”
鸦麻木地将男人手中的虫子接过，产生了一丝犹豫。
“你还要再待在圣灵教内，其他人感应不到这虫子的话，会被发现的吧？”
男人轻笑着说，“好不容易活了下去，可不能这么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死掉。”
“好。”
鸦实在摆不出多余的表情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手段。
咕噜。
鸦费力地将其咽了下去，几分钟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就好像男人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所以他是在故意折腾自己么？如果等他离开之后自己要把情况汇报上去他也不会知道吧？
毕竟像这种层次的大人物，哪有天天盯着她一个小喽啰看的道理。
这简直就是个精神病啊。
鸦欲哭无泪。
“你是不是感觉，我没有给你留下像‘灵窍仙’那样的束缚，就关注不到你了？”
男人的声音直接在鸦的心底响起，“那么，试着反抗我吧，如何？如果你能成功做到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放你自由哦。”
反抗？
等等，他可以直接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鸦一愣，随即……刚刚才消失的窒息感，瞬间又卷土重来了。
“嗬嗬，嗬……”
她死死地扼住自己的脖子，力道大得像是要直接将自己的喉骨捏碎。
氧气拒绝进入她的肺部，她忽然，又忘记了作为人类该怎样去呼吸。
无法反抗，甚至无法预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这样？！
“大……大人……请原谅……我的，我的，我的无知！”
“你在圣灵教里，属于什么等级？”
男人问。
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消失了。
而男人的语气依旧轻松，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应该是，刚刚脱离普通教众的层次。”
鸦松开掐住脖子的双手，不敢有丝毫犹豫，尝试用自己现在还有些迟滞，像是许多年没有涂过润滑油的生锈转轮的思维，去回忆这方面的内容。
“圣灵教内一共有五个层次的划分，最低级不入等的是刚刚进入圣教的教众，甚至不被计算在这五个层次里面。”
“等到初步取得信任，或者有一点点天赋的话，就会向上晋升为圣仆。”
“圣仆之上，还有圣官、圣祭司、圣主教、圣徒，教内只有教主可以自称为圣徒。”
“你应该是属于圣官级别吧？”
“您猜的没错。”
鸦回答，“我是去年刚刚成为的‘圣官’，因为与‘鬼鸦’的基因契合度达到了60%，所以走了这条基因序列晋升。”
“圣官，勉强够用吧。”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兴阑珊，“不要把今天与我见面的事情说出去……你和昨天的你没什么两样，仍然是圣灵教的圣官，记住了吗？”
鸦不敢忤逆他，以极快的速度点头确认：“记下了大人……所以，我现在？”
“你应该对这种桥段不陌生吧？”
男人居高临下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入鸦的耳中，并且越来越远，变得有些缥缈起来，“唔，勉强可以算是一个暂时有用的仆从吧。”
“天生觉醒者……我也有点感兴趣呢，对他多点加关注哦。”
“不过，还有件事。”
男人的话略有停顿。
在鸦的脑海中，她“看见”象征男人的那一团混沌的光在原地停了下来。
“大人，请说。”
“把这里打扫干净，就做成祭礼仪式的样子吧，这个活计你应该比我要熟悉一点，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