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问道:“潘爱卿瞧瞧今儿个天象如何?”
潘大人略有点不好意思,“观天象的工作,我还不大会。”
潘爱卿,潘比徳?“彼得潘?”真真直接喊出他的英文名。
“喔!娘娘知道我的名字?”洋大人惊喜。
“你叫彼得潘?真有趣,是不愿意长大吗?”真真嘻哈应答。
“什么?”潘大人不解。
难道是彼得潘的故事还没有流传?“没什么,”真真搪塞过去。
“我给娘娘送上的照相机,喜不喜欢?”彼得潘满怀期待。
照相机?真真没留意。
高公公弯腰俯身小声说:“确实有个物件,边儿上写着照相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很喜欢。”真真告诉他。
彼得潘高兴地说:“那太好了!娘娘要是不会用,我可以教你。”
“那就不必了。”光绪和真真异口同声。
听到彼此声音后,又对望了一眼。
“潘先生,”真真脑子里掠过一个想法,“你既然来自英国,你知不知道贵国所创办的报纸,哪一份在我中国影响力最大?”
彼得潘答道:“那还是要数《泰晤士报》和《申报》了。”
真真又问:“你可与这两家报刊编辑相熟?”
“自然,我与《泰晤士报》的莫里逊是好朋友!”彼得潘喜笑颜开,似乎与有荣焉。
喔,不错。
下一位是翁同龢。
翁同龢抖抖袖子行了个跪礼,“臣,翁同龢,恭请皇上、皇后娘娘圣安。”
“翁师傅快起来,”光绪的声音中充满亲密与依恋。
“谢圣上。”翁同龢起身后又向真真行了个跪礼,“见过珍妃娘娘,臣听闻,娘娘力劝皇上减膳济困,此番高义,足可为天下女子典范。”
“翁师傅快快请起,”真真起身扶他。
“谢娘娘,”翁同龢又拱手道,“臣打理户部,日日为银钱忧心,却不想娘娘简居后宫,竟也有此心,甚是感念。只是……唉……”,他叹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真真以为,翁同龢是感叹减膳杯水车薪,她也在心里叹一口气,这实在是没办法。只说:“上下一心,共同想办法吧。翁师傅是股肱老臣,还要仰仗翁师傅多多费心。”她把功劳推给光绪,“都是皇上一片心,我不过白白提一嘴。”随即瞟见隆裕脸色黑如锅底,又补充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表率垂范。”
双方又各自恭维一番,翁同龢退下。
真真刚想吃口菜,内务府又来人了。
那人向皇上皇后行过礼后,直接单刀直入道:“臣听闻是珍妃娘娘提议减膳?”
真真想谦虚一下,“哪里,是皇上的意思。”
这人说,“宫廷自有宫廷气派,无故减膳,可不让人笑话了去?”
光绪听话头儿不对,打断了他,“庆宽,今日是珍妃生辰宴,你若有心,献上贺词即可,其余事情,以后再说。”
庆宽又要开口,光绪直接让他退下。
真真心中暗想,看来这个庆宽是不同意减膳的,他可真是胆大,竟敢在宫妃的生日宴上、当着皇帝的面阴阳怪气。
后面陆陆续续还有些人上前敬贺,真真都同他们虚与委蛇过去。
七点来钟,晚宴结束。各位官员和珍妃娘家亲人离席出宫。
母女之间免不得又是一通执手告别,瑾妃轻轻哭了一场,又怕扫了珍妃过生日的雅兴,她擦着眼泪说:“不好意思,我没忍住,真不该。”
真真摸摸她的背:“姐姐说的哪里话,母女常情。”别说瑾妃,她看着赵氏也生出些不舍。
随后妃嫔们转场至畅音阁听戏。
皇上坐正中,两侧分别是皇后和珍妃,瑾妃以及各位太妃也分别落座。
真真听不大懂。
正神思靡靡间,却听得不远处皇后一声嗤笑,随即阴阳怪气道:“呦,上场了。皇上可得看好了身边的美人儿,别闹出什么收拾不了的笑话~”
说啥呢这是?真真正疑惑皇后又发什么疯。
不料坐在中间的光绪突然暴起,扬着手就要朝皇后打去。那还了得?真真赶紧伸手去拉。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儿?自己就走了一会儿神,这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皇上重又坐下,真真还觉得云里雾里,她警醒着不敢再走神儿。
皇上看了真真几眼,真真安抚地冲他笑笑。
过了一会儿,光绪突然又起身,真真条件反射地跟着站起来,以为皇上又要动手,这是什么修罗场。
却听光绪说:“朕去去就来。”乌乌泱泱一帮太监跟着他走了。
皇上刚走,隆裕又开始找茬,“哼!现在皇上不在此处了,”边说着眼神还若有所指往台上瞟。见真真不搭理她,她瞅一眼真真,瞟一眼台上,瞅一眼真真,瞟一眼台上,眼睛像是要抽筋。
说我呢?此刻真真才后知后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到此处,真真也是非常感慨,以前她是近视眼,十米以外六亲不认、二十米外雌雄莫辨、三十米外人畜不分。而如今得亏了是魂穿,珍妃这5.2的鹰眼,才能让她看清台上情形。
现在台上不知道在唱什么,一男一女。隆裕难道是在暗示珍妃与这个男戏子?哇哦,真的吗,不会吧?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皇后敢当着皇上的面发作,应该不能是凭空诬陷吧?否则那不是找死。可想想刚才光绪的反应,也说不准皇后就是找死。
“您瞧上他了?”真真发问。
隆裕对她怒目而视,你个小蹄子竟然敢倒打一耙!“珍妃慎言,怎的发起臆症了,是谁这么些日子对那小生神魂颠倒的?”
“您说那小生啊,我说的小花旦,长得真是俊俏。”真真转过脸没再理隆裕的冷嘲热讽和簌簌眼刀。
过了将近半个钟头,皇上神清气爽地回来了。
后半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地看完了这场戏。真真也仔细观察台上,可惜唱戏的演员妆都那么重,真真看了半天也没瞅清那小生长什么样。
不过真真瞧他确实是认真唱戏,并没有多看珍妃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