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目送魏玲走远,一转头就见赤兔那张脸贼兮兮凑来,“走,咱们也查案去。”
“查什么案。”
“你不好奇那一笑人间啊。”赤兔冲她挤挤眼睛,“那可是个好玩的地方,咱俩瞧瞧去,你等我换件男装。”
玉琳琅“诶”了一声,就见赤兔头也不回跑远了。
她哼了哼暗自嘀咕,“我可没你那么八卦。”
话是如此说,但还是在镇妖司门口等了会。
一辆飞驰而来的马车,骤然停在不远处,从马车上慌慌张张下来一名青色绸衣中年男子。
他看都没看玉狐大人一眼,急匆匆冲到门口,朝守门侍卫连连拱手,“在下同安伯府管家沈忠,求见西门统领。”
侍卫冲他拱手回礼,说了声“稍等”转身进去通报。
管家沈忠在门前踱来踱去,看样子面色十分焦急。
赤兔和灵鹤出来好奇多看他两眼,走至玉琳琅身旁,“这人谁啊?”
玉琳琅耸肩,“说是同安伯府管家,找世叔。”
“他们家不是已派人来认尸了么?”
玉琳琅对同安伯府一家子的事不太感冒,随意打量二人一眼。
赤兔换了件与她同色系的淡蓝衣衫,袖口与袍摆绣了几枝青竹。
别说,还挺人模狗样。
灵鹤眉眼清隽,纤细的小腰不盈一握。
行吧,这俩人带出去也算给玉狐大人长脸。
“车呢?”
“在前面。”赤兔一抬手,勾肩搭背搂住玉琳琅脖子,“咱先讲好,这顿你得请客了。”
“是是,你这么久不回来,确实应该请请我们。我听赤兔说,大统领这回补给你六千多两俸禄呢,你发财了玉狐!”
“六千多两能发什么财?”玉琳琅翻翻白眼,“再说我这月被扣半个月俸禄!”
“少拿扣俸禄说事,谁不知道大统领偷偷补给你了。”灵鹤笑得龇牙咧嘴。
玉琳琅想到今早世叔偷偷塞给自己的一包银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那行吧,看在你们穷的份上,这顿我请了。”
灵鹤吹胡子瞪眼,“啥叫我们穷?”
“谁还能没几个打秋风的穷亲戚呢是吧。”玉琳琅哈哈大笑,跟着一手勾上灵鹤脖子,三人跟螃蟹行走似的,勾肩搭背歪歪扭扭走向马车。
“豹哥什么时候回来?”玉琳琅爬上车问道。
“豹哥去安城办案去了。可能还得过个五六天回来吧。”灵鹤从抽屉里翻出一些零食分给二人,“腾蛇那小子今早被世叔打发去北面山头,说是附近居民有瞧见野狼出没。”
“这事也归咱们管啊?”玉琳琅愕然,拿着瓜子的手顿了顿。
按理说这不应该是京兆府衙门的活计么?
“可不是!”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我跟你说玉狐,你不在的这三年,咱们镇妖司被京兆府衙门啊、大理寺刑部啊,几乎踩在脚下摩擦!啥苦活累活都往咱镇妖司丢就对了。”灵鹤一吐槽起来,便止不住话头。
“还好现在咱大统领站起来了。”灵鹤哼了哼,“自从大统领进了内阁,嘿你别说,那郝大人对咱的态度可谓是翻天覆地大改变。”
“郝大人?”
“就是京兆府衙门那位,全京皆知惧内的府尹大人,郝友才郝大人。”
“三年未归,京兆府尹也换人啦。”玉琳琅笑道,“这名字果真有才。”
“两年多前换的。别说狐狐,真被你猜对了,这郝大人就是人如其名,非常有才。”灵鹤翻着白眼嗤笑,“郝大人不但出了名惧内,他还有另外一个相当有才的特征,那就是和稀泥。”
“啥案子到他手里,和啊和的就给和成泥巴团子了。所以这两年,他最擅长的事就是,把一切搞不定的案子往刑部大理寺扔,再不济就扔我们这。”
“比如这次北山出现野狼,他搞不定啊,说什么京兆府衙门里的捕快,武功皆稀松平常,不如咱镇妖司司判厉害,故而强烈要求咱们派人一块上北山搜捕狼踪。”
玉琳琅点点头,想到安安稳稳呆在自家小院晒太阳的独狼,不禁带了几分笑。
“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先前让小狼跟着六分九斤走陆路回京,一切还算顺畅。
思来想去,过阵子还得给小狼办张通行证才行,不然成天拘家里,也不利于孩子身心健康发展。
“对啊,我也不懂那郝汤圆怎就激动成这样。”灵鹤摇摇头,“他那京兆府衙门数百捕快,加上衙役近千人,咋都个个这么废。”
赤兔白他一眼,丢给他一颗果子,“别一天到晚给郝大人起绰号。”
“这又不是我起的绰号,还不是他平日里惯会和稀泥,笑呵呵跟尊弥勒佛似的没脾气。这不一颗任人拿捏的汤圆么?”灵鹤撇嘴,“大家郝汤圆郝汤圆都叫习惯了。”
玉琳琅无语。
三人说笑间马车已哒哒走过三条街,拐进青楼戏楼一条街。
“这甜花巷儿可谓远近闻名。三年前你离开时,还没如今这繁盛面貌呢。”灵鹤冲玉琳琅摇头晃脑笑了笑,“今儿哥就带你俩好好开开眼界!”
赤兔抬手拍他脑袋,“别忘了我们是去查案的。”
“诶呀查查查,又没说不查。”
玉琳琅掀开车帘一角张望一眼。
灵鹤好奇,“狐狐你看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玉琳琅掀着车帘嘀咕,“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有么?”二人同时凑到她那,跟着一同往外看,“没有吧,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玉琳琅蹙蹙眉,正要将帘子放下,就见一只黄色纸符小人嘿咻嘿咻顺着窗户爬上,嗖一下跳了进来。
小人没鼻子没眼却活灵活现叉腰怒喷,“玉狐,赤兔,灵鹤,你们三不讲义气!出门逛街也不带我,给我在原地等着,一刻钟后我马上到!”
灵鹤抽了抽嘴角,伸指戳那小人头。
小人怒喷,“灵鹤,别用你那臭手指头戳老子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人喷完便无火自焚,化作一堆黄屑,风一吹便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