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又不怕她。”玉琳琅朝他挤挤眼睛,一脸慈母笑,“放心,她要敢对你动手动脚,我就让她成为全大齐最可笑的公主。”
沐昭瞅她一脸“爱护花花草草从我做起”的小表情,心知她又把自己看成一盆名贵花草了,无奈之下忍不住伸手挼了把她的脑袋。
玉琳琅面无表情。
今日小丫头给她梳的是流苏髻,发端有三个小揪揪用来缠绕嫩黄丝带。
如今被世子挼了脑袋,还捏了揪揪,就挺……一言难尽。
沐昭是个旁若无人的主,下马车后兀自转身扶了玉琳琅一把。
玉琳琅其实压根不需人扶,但世子既伸了手,她就搭一把规规矩矩下车。
她五感敏锐,刚下的车立即感受到有灼热目光死死落在自己身上。
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大红色牡丹镶金边裙,浓妆艳抹的女子正盯着自己,那目光就跟针扎似的,仿佛要把她扎个千疮百孔。
玉琳琅没有半点表情扫过去一眼。
这位,就是大齐最风流浪荡的虢国公主。
驸马出自应国公府,本是应国公嫡长子,奈何娶了这样一个风流天下知的媳妇。
虢国公主府内面首无数,驸马打不得骂不得,过的无尽憋屈。
这位风流成性的公主,把出轨当儿戏,简直将应国公府脸面完完全全踩在脚底。
据传应国公被她气的久病在床,应国公夫人也是缠绵病榻多年。
好好一家子,真是被这位天家公主给害惨了。
此时,虢国公主身后便跟着四五个美貌男宠。
玉琳琅瞧见师兄楚澜衣果然跟在公主不远处。
见他眸光冷冷盯着自己这边,玉琳琅心中兀自冷笑不已。
玄音宗大师兄楚澜衣定不会自甘堕落,沦为这公主府玩宠。
这位肯定是假扮她大师兄!
所以先前才会对着世子府的假天音师说什么似曾相识,真是她师兄,能不认识她?
玉琳琅心里如是想着,便不愿再看那假货一眼。
楚澜衣眸光一顿,一张脸顿时冷如刀刻,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虢国公主迎上前笑了笑,完全无视了玉琳琅,“好久未见世子,想不到能在此处巧遇。”
沐昭疏离有礼,对虢国公主行过一礼。
跟在他身后的玉琳琅依样画葫芦也行过礼,虢国公主的目光只落在世子身上,半点都不曾去瞧玉琳琅。
玉琳琅也不在意,只是想看看这女人当着大街上这么多人想搞啥。
“今日既如此有缘,世子不妨随本公主一同去山海酒楼饮几杯?”虢国公主一脸柔情蜜意看着他,语声似要软成一滩春水。
“不了,微臣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沐昭眉目低敛语气平淡。
公主倒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太过强求,于是便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她视线终于绕到一侧的玉琳琅身上,带着几分倨傲感,居高临下盯着玉琳琅,“这位,便是山海酒楼的小掌柜?听闻你与世子、陆大人、平康郡王几人都十分交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玉琳琅冲她露出个再虚伪不过的笑,恭恭敬敬又行过一礼,“公主谬赞。”
虢国公主这一拳头就跟落在棉花上似的,打不出半点气力,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顿时掠过一丝不愉之色。
她这是在夸赞她么??不但脸长的毫无特色,跟街边路人甲乙丙丁毫无区别,看来这脑子似乎也并不好!
好赖话都听不懂,可真是个心机小婊砸!
世子对着这张脸居然还能笑的如此温和缱绻,星眸灿灿,他定是眼瘸了!
玉琳琅好似完全看不懂公主脸上呈现的厌弃之色,依然木着一张脸站在世子身后。
心底则在极力吐槽:这公主妆容浓的跟台上唱戏一般。就像那啥瓷器上釉,染了无数种华丽丽色泽,结果坨成一团,搞的视觉上相当难受。
她要是洗了妆,眼睛估计得小两个度!
就她那姿色,还有她那浪荡风评,不知从哪来的自信,觉得能和世子共进晚膳来着。
世子那是啥,人家那是皎若月光纯白无暇,她这么个泼了浓墨的油彩画,那是相当相当不行。
“世子既有要事去办,那本公主便不留你了。”她遂又看向玉琳琅,眼里似笑非笑,“你随本宫进来。”
沐昭下意识退后半步,面无表情拉住玉琳琅手腕,“很是不巧,玉姑娘要帮微臣作幅画,今日怕是不能跟公主去了。”
玉琳琅偏过脑袋瞅瞅世子,感受到眸光干扰,转头与不远处的楚澜衣对上一眼。
见他冷冷盯着自己,便不客气地狠狠瞪过去一眼。
神经,这假货总瞪自己干吗?
虢国公主咯咯笑出声,“瞧世子紧张的,不知情的,还当这位玉姑娘是你心上人呢。看这宝贝的,本公主不过是对这山海酒楼颇为好奇,招她过去说会话罢了。”
“那微臣也……”
“不用不用,世子有事便先去忙吧,回头我再去帮你作画。”玉琳琅连忙打断沐昭的话,朝他使了个小眼色。
意思很明显:你傻啊,能溜还不赶紧溜,留下受这鸟罪干吗?放心,我有分寸,我自己能应付她。
沐昭微蹙着眉与她对视一眼,见小姑娘再三对自己挤眉弄眼,不禁又气又好笑。
“去吧。”她再自然不过拍拍他的手。
沐昭心里其实也知晓小姑娘能耐,就是不放心,见她主意已定也只得无奈道一声“你自己小心。”
遂对虢国公主行过一礼,也没再对公主多言,径自上车离去。
虢国公主一口气憋胸口,半天抒发不出来。
这沐淮之!
虢国公主咬牙切齿,见自己就跟见洪水猛兽似的,对那路人甲姑娘却轻言细语满目担忧,这差别何其巨大,傻子都能一眼看出。
虢国公主扫了玉琳琅一眼,从鼻孔中喷出一道冷哼。
“没看出来你这女掌柜还挺有手段,世子竟这般听你话。”她心里对玉琳琅的不满攀到顶点。
原本世子已松口愿意留下,这女人却把他支走,真正可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