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被血染红之后,她又重新拿出一块浸泡在碘伏里的纱布,轻柔地按住他的伤口。
好在反复两次之后,伤口处的血总算止住了。
安知愿着实松了口气,拿起镊子,夹起浸泡过碘伏的棉球,轻轻擦拭他伤口处的血渍。
消完毒之后,她重新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男人仍旧昏迷中,虽然脸色惨如一张白纸,但相对于之前稍微好点了。
不过她还是不敢太松懈,得注意他身体的变化,看他会不会出现轻颤忽冷忽热的迹象。
约莫过了一会儿,昏迷中的萧景衍缓缓睁开双眸。
眸底带着嗜血的光。
当看清眼前人是那张熟悉的小脸时,眼底的那抹红才随之消散。
安知愿见他醒了,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虽然我帮你血止住了,但是你左胸口的伤口比较深,我担心万一刺到心脏……”
萧景衍负伤身体还很虚弱,他的声音如蚊蚁一般,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吗,安知愿叹了口气,测过头贴到他唇边。
“无碍,我的心脏在右边,休养几日便好。”
“右边?”镜面人?
安知愿满脸惊讶,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将手放在他的右边。
扑通扑通,那有力的跳动声清晰可感。
果然是在右边,只不过这心脏貌似跳得太快了。
“真没事?”她狐疑道。
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时。
萧景琰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他的眼神慌乱无比,不敢与她对视,目光四处游离。
“嗯!”
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脏跳动的节奏愈发失控。
脸上的红晕渐渐浮现出来。
安知愿见他脸色由苍白慢慢变红,这才渐渐相信他的话。
不错,气血恢复了一点。
“你先等我一下,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安知愿收拾医用品先送到楼上。
这是她已经开封过的,自然不可能再放回药架上卖了。
萧景衍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些东西还用得着,正好放到床头柜上,取用方便。
放好以后,她下楼来到他身边,蹲下来。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萧景衍恢复一些体力,但是要独立行走还是有些困难。
在安知愿的搀扶下,为了不让伤口崩开,他缓慢地来到二楼卧室。
她的卧室很简单,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一张长两米宽一米八的床。
两人可坐的沙发,以及梳妆台和衣柜。
安知愿搀扶着他躺到床上,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不是去解决瘟疫的吗?”
她能想到萧景衍染上瘟疫来找自己,却没想到他竟受了剑伤出现在药店里。
“止译城感染瘟疫之人已全部痊愈离开。我们于今日启程回京复命,不曾想在回京途中竟遭遇暗杀。”
萧景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那些人呢?怎么样?”
萧景衍紧握着拳头,骨节因用力而泛出白色,渐渐陷入回忆中。
他们回京途中经过一条寂静的道路。
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洒在地面上,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拉长。
道路两侧的树林阴森而静谧,偶尔有几声寒鸦的啼叫划破长空。
萧景衍带着侍卫和太医等人赶往京城。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撕破了这份宁静。
接着道路两侧的树林中,瞬间涌出一群黑影扑过来,犹如鬼魅一般。
“保护王爷!”
侍卫们高呼着,快速围成一圈。
下一秒,只见为首的死士手持利刃,寒光一闪,朝着马背上的他猛地刺来。
萧景衍侧身一闪,迅速抽出腰间佩剑,顺势回击。
他的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两剑相交,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在昏黄的光线中格外刺眼。
其他死士也不甘示弱,纷纷围攻上来。
萧景衍见状,立刻吼道,“快去送太医们离开。”
三位太医毫无缚鸡之力,面对这些死士必会丧命。
侍卫领命,一部分保护太医杀出重围,另一部分和萧景衍挡在中间一同迎战。
剩下的侍卫不足对方五分之一。
对方招招致命,试图将他们一举歼灭。
此时,狂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沙尘,迷乱了人们的视线。
萧景衍等人毫不畏惧,与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一时间,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也在那落日的余晖中显得触目惊心。
萧景衍目光如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对方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萧景衍杀到最后只剩下一人,他也受了伤。
他闭上双眸,缓缓开口,“都死了。”
那些死士气势汹汹,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经过精心谋划有备而来。
这件事,他必须彻查清楚,揪出幕后之人。
安知愿见他脸色阴冷,不愿多说,便不再强求。
“那你先休息,我在楼下,有事叫我。”
安知愿转身之际,萧景衍睁开双眸,冰冷的声音有了一丝温度。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他停顿片刻道,“你想要我如何报答?只要你提出来,我比赴汤蹈火。”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要提了哦!”安知愿指了指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棉签碘伏纱布等医用品。
“赴汤蹈火就算了,这个,这个,还有这药都是给你用的,后续你这伤口还得继续吃药,纱布也得继续更换,什么医药费呀,护理费呀,吃喝用度呀!怎么着也得给个五十两吧!”
“好!一切都依你。”他立刻应承下来。
安知愿想了一下,“其实你也可以不用给我银子,用等价物来换也行。”
毕竟箱子里还有四百多个金锭,不能光卖金锭,得换些新样式。
萧景衍毫不犹豫地卸下腰间的钱袋,递给她。
“你看这里面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