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到这个消息,秦风倒是没多意外。
毕竟他也清楚,杨宪忠没那么蠢,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杨宪忠再察觉不到点什么反而说不过去了。
让他意外的是,蒋方居然会主动来报信。
他走进屋内,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在蒋方期待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能让你主动来报信,想必这个被派来跟踪我的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吧?”
蒋方咂吧咂吧嘴,嘿嘿一笑。
“实不相瞒啊,秦大人,那个被派来的人就是我……”
听到这里,秦风顿时松了口气。
“哦,你啊,那我就不用特意防备了,回头你找个地方喝喝茶吃吃酒回去交差就行。”
蒋方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盯着秦风桌子上的茶壶。
“诶,不行啊大人,我其实还有个搭档来着,我能放水,我那个搭档可不行啊。”
秦风闻言,稍微思忖了一下问道。
“你那个搭档叫什么名字?”
“他叫郝楞。”
“…………”
秦风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半晌才开口。
“……算了,能叫这名估计也聪明不到哪去……你先回去吧,就按照杨宪忠的要求,正常跟踪我就好。”
蒋方连忙答应,却站在门口并未立刻离开。
秦风不由得瞟了他一眼。
“还不走?”
蒋方陪笑。
“那个,大人,你看我这次的事……那个,解药……”
说着,他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瞟向屋里的茶壶。
秦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放心吧,你好好做事就死不掉,至于解药……看你之后表现吧吧。”
蒋方连连点头,伸手指向屋内的茶壶。
“那行,秦大人,那能不能让我——”
“不能。”
秦风干脆地拒绝了他,随后关上了房门。
蒋方现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后只能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无奈离开。
…………
一连几天,秦风除了上朝就是回府,如同一个打工人一般两点一线。
这下根本不用蒋方去说什么谎,因为秦风本来就是哪里都没去。
杨宪忠渐渐快要没了耐心,何彬倒是劝他沉住气。
于是,杨宪忠决定再等几天,如果秦风还是什么也不做,他就主动弄出点动静,逼秦风去找背后的势力。
可他们都疏漏了一点,有那么几个地方,蒋方和郝楞跟得再紧,也不敢随便进入。
御书房。
“秦爱卿,你是说,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跟踪你?”
姜离看着面前的二官,俏脸有些冰冷。
站在他面前的,其中一人自然是秦风,而另一人,则是京兆尹袁林。
听了姜离的问询,秦风没有说话,反而是袁林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臣可以作证确有此事。”
姜离的目光顿时看向了他。
“你又如何做证?”
袁林一五一十地道。
“那日,秦大人差人送来密信,信中说明了他被跟踪的可能,让下官帮忙查明此事。
臣以为,秦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保证他的安危,于是派人扮成百姓,藏在秦大人上朝的必经之路上,几天下来,果真发现有人一路跟踪秦大人。”
姜离闻言,略微有些惊讶。
“哦?那可曾查明跟踪者的身份?”
袁林躬身道。
“惭愧,其中一人,臣并不认识,但另一人的身份,老臣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杨宪忠将军的副将,蒋方蒋将军。”
姜离闻言,眉头微皱。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杨宪忠策划的?”
袁林躬身行礼。
“陛下自有定夺,臣不敢妄言。”
姜离冷哼一声,脸上现出几分怒色。
不过,他还是暂时克制住了情绪,对着袁林道。
“袁爱卿,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袁林也知道皇帝陛下这是有话要单独跟秦风说,于是也没多说什么,识趣离开。
袁林刚一离开,姜离便怒哼一声。
“这个杨宪忠,派人跟踪朝廷命官,到底想干什么?”
秦风在一旁苦笑道。
“以臣和杨将军的关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多半是想将臣杀之而后快吧。”
“他敢!为了恭亲王一事谋害朝廷命官,当真以为朕只是个不会管事的小女孩么?”
秦风闻言,不紧不慢地劝道。
“陛下无需动怒,实不相瞒,那跟踪臣的蒋方蒋副将,早已被臣收买了。”
“哦?”
姜离这下可就有点意外了,对方派人来跟踪秦风,秦风却把被派来的人收买了?
那对方还玩什么啊?
秦风此时又道。
“而且,之前臣和刘老丞相为了推进计划,也是收买了不少人,定能保证臣的安全。”
秦风这句话其实真假参半,他和刘煜是收买人了不假,但这些人多是一些处于中立的人,对整个大局基本没什么影响。
他这么说,也只是让姜离安心而已,反正姜离又不可能去和刘丞相对名单。
听了他的话,姜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地道。
“可是,他若是这样一直派人跟踪……秦爱卿就不觉得别扭么?。”
秦风便又道。
“这点也请陛下放心,不出三日,臣定能自行解决这个问题,今日将此时告知陛下,也只是提醒陛下,杨宪忠和恭亲王狼子野心,陛下一定要多加防范。”
姜离见秦风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关心起了自己,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暖流。
“好,朕知道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秦风便辞别了姜离,打道回府。
…………
回到府上后,秦风关好房门,立刻写起了信。
方才的话,只是秦风为了让女帝安心的说辞,其实他的心里另有别的打算。
告知女帝有人跟踪他,一方面是提醒女帝,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女帝对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心理准备。
杨宪忠不是想要调查他身后的背景么?那就让他查出点什么好了。
很快,秦风写好了信,又唤出一名死士,吩咐道。
“送给宝月楼的老鸨,记住,要在她身边没人的时候给她。”
死士领命离去,秦风打开窗,看着院子池塘里的鱼儿,轻轻一笑。
“这条计策,应该叫什么呢?驱虎吞狼?
不……谁是虎谁是狼,尚不能下定论。”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自己和女帝的说辞,以及实际要做的事情。
“不如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