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倒是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来她刚刚还在暗戳戳地调戏男人。
几人说话间,迎面走来一对身穿黑色铠甲的队伍。
随龙卫只守卫在天子身侧,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众人下马,俯身行礼。
虞宁双手不能碰缰绳,她急着下马却没有扶手给她扶着,还是旁边的陆承骁搭了把手,一时忘了男女大防,扶着虞宁的手臂将她从马上带了下来。
圣驾没有停留,只是从他们旁边过去,似是偶然经过而已。
两方人马短暂交汇,然后错身而过。
虞宁微笑对陆承骁道谢,然后又请他帮忙,“陆将军,麻烦你再扶我上马可好?”
“好。”
他们身后,已经走过的人驻足停下,转头回望这边。
沈拓眸色如常,唯独手中缰绳攥紧,手臂上青筋毕露。
“奸夫yin……”
武缨没听见陛下在说什么,连忙问了一句,“属下没听清陛下吩咐什么,可否重复一遍?”
沈拓扫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去问问谢挽瑜,让她找的人什么时候能有消息,再没有进展,她差事她就不必做了。”
“……是。”武缨往不远处的人群里望了一眼,一派正色地应下。
其实他不懂,陛下找到人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让谢大人再费心费力去查,让一个谢家人去找另一个谢家人,这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啧啧,君心难测啊。
*
虞宁手上受了伤,她被送回了营帐里,找了太医来上药。
霍氏心疼不已,不让女儿在出去了,就连晚上的晚宴都告假不用去了,只让虞宁待在营帐里好好休息。
夜里,虞宁用过晚膳,在谢妤华和小宝的陪伴下散步,在外面走了会,看看月光,然后就各自回了营帐休息。
“外伤还要服药?包扎的时候许医师你说过这伤不重,不用喝药的呀。”虞宁看着面前端着一大碗黑黢黢汤药的女医,有些抗拒地问:“这个药,我能不喝吗?”
她抬起被包裹起来的双手,无奈道:“许医师你看,我手上都是外伤,已经上过药膏了,这汤药就不必喝了吧。”
许医师名为许如烟,是宫里的女官,专门负责女眷病症。
许如烟眼神闪躲,脸上却挂着温柔和善地笑,将手中托盘往前送了送。
“要喝的,可以尽快痊愈,谢三娘子就不要推辞了,霍夫人要是见了你这样,可要担心了。”
“那好吧。”虞宁就怕亲娘担心,许如烟一提到霍氏她就没话说了,只能乖乖喝下。
许如烟盯着虞宁将一大碗药膳喝完,她狠狠松了一口气,端着空碗撤了出去。
谢天谢地,谢三娘子没怀疑什么,可算是喝了。
谢三娘子千万别怪她,这药可不是她给的,天威在上,她也是没办法,只是保命罢了。
第14章 端倪
薄雾冥冥,更深夜阑,各处营帐中的烛灯熄了大半,一片静谧夜色里,唯有值守巡回禁军的脚步声是唯一的动静。
虞宁喝了汤药之后就早早睡下了,营帐中无窗牖,月光透不进来,素以她就在床榻边点了盏昏暗的烛灯,就着这点光亮进入梦中。
因为随行人数有限,所以各个府邸带来的丫鬟小厮都很少,虞宁身边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凝香跟着。
凝香本是要守夜的,但虞宁看她年纪小,外面又有许多禁军看守,所以就让凝香也去睡觉了。
睡好了明日才有精神在跟前伺候。
子时,一身玄色衣角出现在一处不起眼的营帐外。
武缨站在营帐外充当门神,一脸正色。
偶有禁军经过,见了也只当看不见,谁也不敢上前询问武将军为何会出现在女眷营帐外。
沈拓踱步走近,面容被幽暗的烛光笼罩,隐隐透出几分阴鸷。
他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看着沉入梦乡的酣睡娇颜。
骨节分明的大手勾起锦被,稍用了些力气抬起,却发现被角被葱白的手攥住,沈拓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手上用力,一把将锦被掀起,随手扔到了床榻里面。
他将手放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五指收缩。
“唔……”虞宁不适地哼了两声,眼皮颤动几下,始终没有睁开。
沈拓眼底渐冷,手上接着用力。
他能感觉到手下的娇躯出自本能地挣扎,但这点力道对他来说无疑是蜉蝣撼树。
看虞宁无力挣扎,脸上渐渐有些红,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无可奈何的模样。沈拓勾唇轻笑,心中郁气仿佛散了些。
正得意之时,那双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这双眸子泛着水雾,迷茫又清澈,无辜极了。
沈拓猛地收回手,后退一步,紧紧盯着虞宁的眼睛。
四目相对,如心间相触,颤动不已。
须臾,沈拓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缓缓松了口气。
她虽然睁着眼,但眼中迷蒙不清,显然尚未清醒。
沈拓俯下身去,轻声叫她,“虞宁?”
身下的人没有回应,只是眨眨眼,她张了张口,却如哑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修长地手指从腰间划过,勾着一条烟色腰带在手中把玩,然后捉住了那双受伤的手,用腰带将其束缚住,另一端系在床头的木拦上。
“虞宁,张口。”
他语气中有着常年身处高位的凛然,命令的理所当然。
出乎意料的,身下的人格外听话,乖乖地张口。
沈拓挑了挑眉,手指抚上红润的唇瓣,又道:“舌头伸出来。”
竟然也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