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下大暴雨,河水必涨,平均七八年决堤一次,就形成一次辽泽。
虽然家奴占据辽东后,一直在清淤加堤,但终究有一天堤坝无法再加了,到时候就不是沼泽地,而是真正的泽国了。
既然如此,那就炸了柳河口,让柳河水进入低洼的辽泽区域,辽泽区域内也有诸多的河流,诸如绕阳河等等,只要顺着水流开挖,将河水引入诸多河流就行了。
久而久之,整个辽泽说不定会被沉积的泥沙给填平了,辽河决堤之事就不会在发生了。
而且大战之后,总得给百姓们找点事情做,直接给银子也不好,挖河是不错的选择。
以短时间的阵痛换数百年的长治久安,这笔买卖值得。
而且还能让辽河水位降低,有利于大军渡河,这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阁老,您这看似惊悚的一招,实则是神来之笔呀!”
“对,长痛不如短痛,加堤筑坝早晚早晚有一天没法加高了,到那个时候决堤了损失只会更大!”
“阁老,您这一招是一举三得,一劳永逸、降低辽河水位便于我们渡河、更能让百姓赚点银子。”
……
“不!”
袁可立摇了摇头:“你还说少了三得,其四,辽东已经落入建奴手中数年了,很多百姓出生都是在这里,
年轻一代对大明是什么态度我们都不清楚,本阁此举就是试探他们的态度,收服辽东第一件事情就是考虑民生工程,惠及数万百姓,也是让老一辈对朝廷感恩戴德;
其五,借此整治辽河,开荒,移民,筑城,将他们全部打乱,便于管理,更方便还地于民策略的实施。
其六,废除辽泽天险,以后即便辽东地方再有什么叛乱,也无法借助辽泽阻挡朝廷平叛大军,而我们最坏的情况是还有长城、关宁防线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嘶……
听着袁可立说出的三点,众人满脸的震惊之色。
他们以为看透了袁可立炸柳河口的用意,到头来却发现,他们看透的只是表面,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东西。
而袁可立则是放眼未来,从大局、战略层次着想。
他们与袁可立相比,之间的差距宛如萤火与皓月。
这就是四朝名臣的恐怖吗?
辽西军中有些小心思的武将此刻心里那是凉冰冰的,浑身都发冷。
这还只是袁可立一个人,朝中还有数名比他差一些,但也都是能臣的人在,这些人集合在一起那才是最恐怖的。
“行了,此事等大战之后再议!”
袁可立说完,朝着崇祯躬身:“陛下,时辰差不多了,可以誓师了!”
“朕知道了!”
一身明黄色的六神盔甲的崇祯点了点头后,缓缓的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在初升的太阳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宛如天神降世。
“诸位将士们,先告诉你们两个好消息,早上西南六百里加急,
西南奢安在西南总督朱燮元、忠贞侯秦良玉的合力之下,于五月六日攻破阿迷州城,活捉了主要首领,杀敌两万三千六百人,投降一万一千人!
持续数年的奢安之乱终于初步安宁了!
第二件事情,昨天午时,禁军都指挥使孙传庭率大军攻击新民城,三刻钟内豪格率军逃走,路遇我们埋伏的大军,豪格和萨哈廉以及建奴诸将全部一网打尽。
万事开头难,但我们还没有开头,就已经喜逢两件大捷,且先下建奴一城,干掉了他的儿子和智囊,未战捷报先到,此战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众将士瞬间欢呼了起来。
西南之祸已经数年了,西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止是西南,东南沿海倭寇劫掠、西南土司作乱、辽东建奴、北境蒙古犯边,内部贪官污吏泛滥、苛捐杂税一项接一项,整个大明都是民不聊生了。
如今东南畏惧、西南初平、北境臣服、内部澄清,就差辽东了。
而此战就是覆灭辽东建奴,待建奴一灭,整个大明就彻底安宁了。
众将士想想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诸位将士们,努尔哈赤的六世祖猛哥帖木儿受成祖招抚,受封建州卫指挥使,
一直袭封到努尔哈赤,中间不乏有晋升到右都督的,受大明皇恩两百近两百年,
但此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野心尽显,起兵反叛。
叛国就叛国吧,但还搞出个七大恨标榜自己是受害者,简直是无耻之极,
自努尔哈赤起兵开始至今,建奴犯了哪些罪行,诸位将士想必也听过,朕就不重复了,
朕知道,诸位想覆灭建奴已经等了数年了,今天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朕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杀光所有建奴!”
“杀!”
“杀!”
“杀!”
……
十万人精锐怒吼着,声音至上九天,在空中炸响,让对岸的建奴惊惧的同时也满眼的凶光。
好一会儿后,怒吼的将士们才安静了下来,崇祯右手搭上了腰间的天子剑,铿的一下子抽了出来。
“将士们,此战大明必胜,覆灭建奴,战!”
“战!”
“战!”
“战!”
……
“开始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