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箭矢还不可怕,只是射穿,可那种尾部带有半尺宽锋利铁翎的铁翎箭才叫一个可怕。
直接射中人,那么中箭之人直接被切的上下分离,
若是被擦着,擦着的部位直接掉落,途径之处,各种零部件掉落一地,鲜血喷洒,惨嚎不断!
明军如此可怕、凌厉的攻击,如同一桶冰水从扶桑百姓头顶淋下,冲天战意被浇灭,不敢再前进。
密集的火器发射的声音和百姓们的惨嚎声,惊醒了被刚刚突如其来爆炸声震住的扶桑众将。
“地、地雷?”
“怎么会有地雷炸响?”
“明军什么时间埋的地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错觉?”
“我知道了,那个位置是刚刚明军进攻望楼时的位置,盾牌看似是阻挡我们的攻击,实际就是在埋地雷,而且将引线埋到了三弓床弩的位置!
难怪明军不进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了!”
立花宗茂看着爆炸的黑烟,瞬间明悟了之前明军的操作,嘴角满是苦涩之意。
千防万防,还是让明军得逞了,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埋的。
对方有这种智近乎妖的统帅在,他们的人海消耗战术真的能成功吗?
但下一刻他就摆正了心态,急促问道:“大帅,我们是继续进攻,还是撤军?
爆炸的范围,战车、粮车、盾牌已经炸毁了五成,剩余的在明军猛烈的攻击下短时间内也不大可能形成防御。”
“继续进攻!”
伊达政宗盯着战场:“用肉盾继续推进!”
“大帅,这……”
“反正都是消耗,怎么消耗不是消耗?”
伊达政宗冷冷的看着立花宗茂:“让后面的军士告诉前面冲刺的百姓,死就要死的有价值,胆敢后撤者,杀!
拒不执行军令者,杀!”
“末将遵令!”
看着伊达政宗冰冷的眼神,立花宗茂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和善的老者曾经就是冷血、无情、未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武将。
立花宗茂带着一众武将迅速朝着前方冲去,这道军令他要亲自传达。
果不其然,这个军令瞬间引起了前方百姓的反抗。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拒不执行军令,斩!”
“想要反抗?可以,反正你们不冲锋扶桑就可能被大明灭掉,
既然如此,与其等着被大明将你们屠戮、虐杀、折磨、成为被人的奴隶、玩物,那不如让本将送你们上路。”
“死在自己人手中,总比死在毫无人性的敌人手中要好!”
“他们已经死了,那就让他们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死后还能为扶桑做贡献、拯救无数的百姓,我想这些已经战死的百姓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
“当然,等我们死了,你们也可以拿我们的尸体当盾牌!”
“火器固然厉害,但连续的射击会炸膛,只要坚持到明军火器消耗完毕或者炸膛,机会就来了。”
“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三息过后,再不进攻,那本将就亲自送你们上路!”
说到这里,立花宗茂抽出了战刀,冷冷的看着众人。
片刻后,人群中有人开始朝着前方冲锋了。
前进是死,后撤也是死,区别在于,死在前进的道路上,那是阵亡,后代有抚恤和照顾。
死在后方督战军士的手上,你们就是逃兵,哪怕是后代都要背上骂名!
他们没得选择。
一人带头,就会有无数人跟随。
一名名炮灰急速前冲着,经过身边时,随手捡起地上残破的盾牌、战车木板等等,每一块能遮挡火器攻击的器械后都跟着一群的百姓。
前方的百姓被击中倒地后,后面的百姓就立刻顶上扛起盾牌前冲着。
没有盾牌和木板的的百姓面带狠厉之色,抓起地上的尸体挡在身前冲锋,尸体不够了,那就直接抓起地上还在哀嚎的百姓挡在身前。
反正只要能前进、只要能多活一息时间、只要能多消耗明军多一些火器,他们无所不用。
整个六七里的战线上成了绞肉机。
每一次佛朗机炮的开炮都能让数十人到底,而那些扛着盾牌、尸体的百姓虽然前冲了一些,但都被投石机投射的轰天雷震飞。
投石机虽然效率低,但架不住数量多和轰天雷的威力大,而且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蓄力的时候,上一次投射的空挡去再次被冲锋的扶桑百姓填满。
周而复始,轰炸、填满、再轰炸、再填满。
上千门的佛朗机炮和虎蹲炮、数千柄的燧发枪的不断拦截之下,大明前方百米的距离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之线。
倒也不是说没有人越过,还是有一些幸运的人冲过了百米的封锁线,但来不及喜悦,就被佛朗机炮和虎蹲炮配备的神箭手射杀。
看着堆积的尸体越来越靠近防线,最近的在三四十米外的时候,孙元化低声道:“大将军,佛朗机炮和虎蹲炮都已经连续发射二十四轮,需要冷却,
否则装进去的发射火药很可能就会被直接引燃、甚至直接炸膛!”
“掌心雷压阵,防线……”
“大将军,已经找到扶桑主将的将台所在了,此地东南六里半处!”
洪承畴军令还未传达完,头顶之上的热气球上的监视扶桑大军的军士就高声喊了起来。
众将顿时精神一震,洪承畴快速道:“传令三轮野战炮车立刻停止前进,瞄准扶桑将台!待防线回撤后,他们自行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