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节课就到这吧。”
李教授说完这句话,施禾一下就像被松了气的球,瘪了。
然后往地上一瘫。
她的衣服和头发已经湿透了,胸口不断快速起伏着。
“程恒,”李教授看了看时间,将狼牙棒给递过去,“你给她松解松解肌肉,不然明天腿脚酸疼。”
程恒走过来,接过狼牙棒,李教授提着包包往外走:“我就先回去了。”
“您慢走。”施禾虚弱说一句。
李教授:“回去好好休息。”
“嗯。”
李教授一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施禾急促的喘息声。
施禾一抬头,看到正拿着狼牙棒的程恒,他还蹲下来,她美眸一瞪,在垫上翻滚好几下:“不要松解,你快走开走开。”
她每天都能感受到这狼牙棒的威力。
疼得要命。
“明天还要拍戏,不松解腿脚该疼了。”程恒是知道这玩意儿擀着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闻言,施禾瘪嘴,沉默了。
“忍忍,松解松解回去洗澡睡觉。”程恒说着,将狼牙棒放在她腿上。
他知道怎么用,也看过李教授帮施禾松解。
稍稍一用力,在李教授手下咬破牙都一声不吭的人,瞬间“啊”了一声,紧接着道:“疼死了,疼死了——”
吓得程恒还以为用错了。
施禾气恼拍打了两下垫子:“你故意的!”
像只炸毛正在撒娇的暴躁猫。
“忍忍。”程恒叹气。
他是舍不得下手,但要是不松解到位,她明天拍戏有得罪受。
“程恒!”施禾拖长声音,假哭了两声,“我明天想吃酸菜鱼了——”
“行。”
“还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爆炒鸡肉、酱香牛腩——”
“好。”
“疼死了,你最好明天给我买两杯饮料,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肯定是公报私仇,你肯定是!”
施禾体重最近有反弹,所以又开始吃“草”模式。
她逮到机会,嘴里一口气念叨了好几种美食,仿佛程恒不同意,这一切没完。
最后她还郑重道:“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了。”程恒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把她拉起来,“能回去吧?还是我背?”
施禾累得都不想动,下意识就出口:“你背。”
“擦擦汗。”程恒将毛巾递过去,怕她着凉,又把外套给她披上。
他蹲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背上带,不费力就把她背起来了,往上颠了两下。
施禾哪有什么力气挣扎了,软趴趴被他背着。
程恒享受被她这么依赖的时候,出了门,步子稳稳往前走。
“我暂时不觉得你黑心了。”施禾靠着他的肩膀,拖着声音来一句。
她语气有些迷糊,看得出来累得不行。
怎么能不累呢?
今天
早上六点就起来拍戏,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
程恒被她念叨习惯了,反倒是担心她:“这么累,受得住吗?()?()”
以前哪有这么累,每天都安排点通告,她都是要跟他暴走的,工作都得看心情。
“唔——忍忍就好了。?()_[(.)]?○?#?#??()?()”
施禾把他刚刚说的话还给他。
程恒不再多说,“马上到了。()?()”
舞蹈室离山庄不远,走几百米的事儿。
程恒一路背着施禾走进山庄,迎面就遇到出来的裴承宇和几名演员。
“程总。()?()”
“程总。”
几人叫了程恒一声,他只是点了点头。
有一个男演员看到他背上的施禾,还准备又出口问,被裴承宇拉住,他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众人这才发现,被程恒背着的施禾睡着了。
程恒背着施禾继续往里走,几人也出去往小吃夜市走。
走了一段路,刚刚准备说话的那个男演员出口:“你们说,施禾和程总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吧?”
“没有也快了,又一个和经纪人在一起的明星。”
“她算是程恒一手带出不定我也心动。”
“我也是!”
“哈哈哈出息——”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裴承宇都没搭话。
大家知道他少言,与他勾肩搭背,试图把他代入聊天中来,其中一个演员还问:“你和施禾搭戏,可别产生感情,程总都在。”
闻言,裴承宇黑眸闪动几下,快速否认:“怎么可能?”
若是白天,大家都能发现一丝不对劲,现在是深夜,他们心里惦记着美食街那些烧烤啤酒,压根没细细观察他。
裴承宇说没有,就是没有。
只有裴承宇知道,他与施禾眼神对视的时候,心律错乱,时常出现剧本中的心如擂鼓又怦然心动。
不受他控制。
*
施禾的房间就在程恒对面。
她的房卡时常交给程恒,原因是她丢三落四,要是她自己保管,不知道得丢多少回。
程恒用房卡打开门,背着她进去。
“我要洗澡。”施禾迷迷糊糊说。
“嗯。”
程恒将她放在沙发上。
施禾眯着眼,拖着声音道:“你先回去吧,我洗澡了就睡觉。”
“你先去洗澡。”
程恒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待着,她走路都要睡着了。
“哦。”施禾站起身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程恒,满脸困意,耸拉着眼皮,撅了噘嘴:“黑心经纪人,压榨我。”
程恒:“.”
女人可真多变。
这是他在施禾身上真实感受到的。
“慢点。”他看着她拖着脚步往浴室走,还有点站不稳,赶忙提醒。
施禾拖着声:“知道啦——”
她走了进去()?(),
突然又冒出一个小脑袋:“你能把我手机拿来吗?”
程恒将她拿过去。
“播放音乐?()_[(.)]???*?*??()?(),
要摇滚的。”施禾说。
不然这澡洗得不带劲儿。
“.”程恒按照她的指示()?(),
给她找了摇滚歌单()?(),
把她手机放在里面。
于是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掺杂着劲爆的摇滚乐。
时不时,还有施禾哼唱的声音:“你说你曾经哒哒哒,@#¥哒哒哒——”
听得程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唱歌并不好听,时常还跑调,也没记住几句词。
没记住词也就算了,跟着哼唱调子,都能走音。
程恒曾经严肃警告施禾,不要轻易在镜头面前唱歌,而施禾不服气,还反驳他:“你凭什么我唱歌不好?我考过了声乐五级!”
“那是业余证书吧?一共一百级吗?”
许是程恒问得太认真,导致施禾黑着脸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就差没在原地蹦起来。
他知道他猜对了。
施禾这个澡,洗了蛮久,超过半个小时的时候,程恒起身走过去,敲了敲门:“洗好了吗?不要洗太久,一会着凉了。”
她磨人的歌声戛然而止,闷闷道:“知道了!”
程恒走回沙发,刚坐下没多久,施禾就穿着浴袍走出来,嘴巴还撅着,看着沙发上的他。
“头发吹干。”他说。
“哦。”施禾只是应,也没动作,也是直径走到化妆台前,“好累啊——”
她打了个哈欠,动作慢半拍开始今天的护肤。
无论多累,饭可以不吃,护肤一定得到位,这张脸很重要。
程恒在一旁看了她一会,直径往浴室走,然后把吹风机拿出来,插上后帮她吹头发。
施禾打开瓶瓶罐罐,用指尖拿出来,有些在擦拭前还会嗅一嗅,闻闻香味。
“需要擦这么多吗?”程恒把风量减小,看着几十瓶护肤品,发出疑问。
“我在太阳下晒了一天诶,都黑了几个度了。”施禾反驳,“不仅是脸,脖子和手都要擦的。”
程恒了然。
“你什么都不懂。”施禾回头看了看他,冷哼一声,“就知道压榨我!”
程恒轻笑,反倒点了点头。
是是是,他压榨她,所以白天陪着看戏,晚上陪着练舞,现在还在这里帮她吹头发。
要真换了别的艺人,就这咖位,工作行程发下去都不带问第二句。
程恒的指尖在她发丝里穿梭,女明星一边擦脸一边提醒:“要轻轻的,我的头发也是很金贵的。”
“嗯。”
“头发费了好大力气保养的!”
“我知道。”程恒说完,“身材也要保养,所以我们控制一下饮食好吗施大明星。”
施禾愤愤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又要压榨我了是不是?”
不给口好吃的!
程恒无奈。
见她还要争,他连忙打住:“快擦吧
()?(),
吹干头发睡觉了()?(),
时间不早了。”
“哼!”
程恒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_[(.)]???♂?♂??()?(),
示意她听话。
施禾还真像顺了毛的小狐狸()?(),
慢慢温顺下来。
一共几十瓶护肤品,一道道擦,的确要很长的时间,施禾今天又累,擦到一半,已经有点昏昏欲睡。
眼皮都要合上了。
程恒怕她头发没干睡了头疼,倒是一直在细细给她吹头发。
她的身子微微往后昂,困意不断加重。
程恒见此,他往前站了站,施禾就靠在他的身上。
她刚洗了澡,浑身上下都是香香的,气味不断涌入程恒的鼻翼。
此时又困意来袭,施禾没坐稳往程恒身上靠,香香软软又安静。
程恒从镜子里能看到施禾正要合上的眼眸,而她还在拼命完成她的护肤,带着女明星最后的倔强和精致。
他有点想笑,眼神却分外柔和。
头发其实已经吹干了,程恒却仔仔细细摸了摸她的头皮,看看哪里还吹得不到位,省得她睡着不舒服。
“擦这个。”施禾强撑着困意,又把一瓶护发精华递给他。
程恒接过来,身子往后退半步,怕她没坐稳往后仰,轻轻把她的背推直,然后替她理了理长发,给她擦护发精油。
护发精油很香,擦在发尾上,施禾整个人就更香了。
施禾擦完最后一瓶护肤品。
换了平时,她指定对着镜子臭美,不知道还要夸自己几句,照片都得拍不少,今天一擦完,眼睛都要合上了。
“睡觉了。”程恒都看不下去,拉着她起身。
施禾一个没站稳,往他的怀里扑去。
困意都没醒。
他叹气,将她搂抱着,往床上抱去。
掀开被子,把人抱上去。
施禾也没醒,反而闭上了眼,嘴里嘟囔:“我好困啊,我要睡觉了,不想和你说话了。”
“睡吧。”程恒放轻声音,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把她白皙纤细的手缓缓放进去。
“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噢。”施禾语气拖得很长,“谢谢你。”
程恒唇角勾起。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眼底都是不加掩饰的缱绻和怜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