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今晚可以抱着你睡吗?”
厌战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甚至不敢瞄一眼指挥官。她只是出于礼貌这么问,无论对方同不同意,明天早上都会出现在指挥官怀里。
“就今晚可以。”
“那我也要抱着指挥官睡!”抚顺跟风。
于是两人各自靠着一个肩,把手搭到指挥官肚子上,指挥官被牢牢锁住。
今夜的晚安,只有三公分远。
平日里距离指挥官快一米的厌战尚且可以漂移过来,今日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势必会造成板块挤压,隆起一座小山来。
翌日,指挥官在各种压迫感中醒来。首先是自昨晚开始,肩膀手臂被硬物,大概是骨头,硌了一整个晚上,外加上挤压;其次是肚子上传来的压迫感,同昨日一样,抚顺踢飞了指挥官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腿;最后是头和胸口,指挥官的头正被厌战一整个抱在怀里,她的双腿蜷缩压在指挥官胸口上。
如果说,昨天起床是华容道,那么今天便是鲁班锁,指挥官动弹不得,这不适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再次入眠,只好装睡。
厌战先醒了,对于怀里的这颗头,她吓了一跳,把腿从指挥官胸口收下,一边轻轻摸着指挥官的头,戳了戳他的脸,又抱起指挥官被压麻了的手,贴上去。
对于一个装睡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醒来,厌战的种种行径,如果指挥官突然醒来,那会是何种尴尬的场面。而厌战碰他压麻的手传来更加剧烈的刺痛差点让他露馅。这里是另外一个装睡特别难把握的事情,那就是在接受到外界的某种刺激后,醒与不醒之间的度,是继续装睡,还是借机醒来?但大部分人会选择前者。
厌战也闭上眼装睡。
稍过一会,抚顺醒了。惊觉自己再次睡横过来时,把还压在腿下的指挥官和紧贴着的厌战连带着震了一下。她看着还抱着指挥官的厌战,于是也躺好在指挥官身边,抱着手贴了上去。
于是,三个人醒着又没醒的局面诞生了,持续许久,愣是从八点多一直躺到九点多,一动不动。
能破解这种局面的人,只有指挥官。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装睡困境出现了,如何让别人认为自己没有发现对方在装睡。
指挥官想到一个好主意——翻身,也许这样能甩开左右贴着自己的人,先脱身,再考虑什么时候醒过来。
指挥官试图翻身,没有成功。左右两人如同警察抓了罪犯一般牢牢抓着他的双手,丝毫没打算松开。
又尝试了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此时此刻的三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都醒着,她们俩都在利用指挥官的温柔来挣取为数不多可以抱着指挥官睡觉的机会。
快刀斩乱麻!指挥官直接硬拽着她们两个起床了。三个人就坐着,不说话。
饭后,指挥官去神社,厌战找工作,抚顺大冒险。
指挥官来到神社,只见神的门没有关好,漏了一条小缝。人是有好奇心的,指挥官第一反应就想上前瞄一眼。但是他记得,里面住着的是虒,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是断不可以轻易偷窥的。
指挥官正打算祈愿,还没等把物资投入塞钱箱中,神社门便开了。虒很文静地走出来。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
“这是昨天你投的钱,我帮你取出来了,你拿回去吧。”
“奉纳出去的钱,怎么有拿回来的道理?”
“可是我连你一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也许,实不实现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如果许了便能立马实现,反倒是让人更加伤心,那些奋斗啊挣扎啊突然间都如幻影一般消失,所有努力都变成无用功才是最可怕的。”
指挥官准备继续投物资进塞钱箱。虒制止了。
“我实现不了的。”
“没事,这一次的愿望很简单,你一定可以实现的。”
“那好吧。”虒妥协,不过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物资投了进去,“可以祈愿了。”
指挥官仍投了物资,让虒很为难。
“只要陪我聊天就好了。”
“这么简单?那神社里请。”
虒邀请指挥官进入她日夜所待的屋子里。
“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些贡品,你应该不嫌弃吧?”
厌战这边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为数不多的收获是得知有个医院在招护士,有点远,如果电驴还是正常的,骑过去应该没问题,骑自行车的话,勉强可以到,除了会一身臭汗。今日天色已晚,厌战决定明天再去,先回家准备晚饭。
一只小黑猫的背影,吸引了厌战的目光,她走到那小猫边上,蹲下说:“小猫,快天黑了,你也在回家的路上吗?”
伸出手,正准备摸,那小猫转过身来,不停地摇着尾巴:“汪汪汪!”
“原来是狗狗啊。”
走了。
309的门被敲响了,里边没有回应。叮铃铃的拿钥匙声,开门声,昏暗的室内。
“指挥官还没回来吗。”厌战有点失望。
躺在地上。
“指挥官现在会在干嘛呢?”
敲门声。
会是指挥官吗?
厌战去开门,门才打开一半,便可以看见外边站着一个枣红色头发的女孩。
厌战正打算说欢迎回来,可门被拉回去关上了。
又传来敲门声。
厌战再次打开门。
对方又拉回。
“指挥官!我回来了。”外边传来抚顺的呼喊声。
“咚咚咚!”
厌战又打开了门,用手抵在门上:“快进来吧,指挥官不在。”
“啊?指挥官还没回来?他去哪了?”
“神社。”
“是镇上那个?”
“是的,神社里的驴神。额,龙神是港区里的虒,指挥官去看看能不能让她恢复记忆了。”
“居然诱拐了指挥官,看来只能再去踢她的招牌拿贡品了!”
“抚顺?指挥官会生气的。”
“好吧!”
太阳值了一天的班,懒洋洋地趴在山头上,随时都有精疲力尽松手掉入无尽的黑暗中的风险。指挥官还是没有回来。厌战和抚顺守着一桌快凉了的菜,只好动起筷子。
“你说,指挥官会不会是不要我们了。”抚顺带着哭腔,扒拉两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