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和用手弹了弹盒子上的土,余枫惊讶地眼珠都快掉在这厨房的土地上了:那是后世常见而目前晚清时期无从得见的塑料收纳箱。
只见林景和动作有些生疏地抠开两侧,并未打开盖子,而是转身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余枫,说:“小哥,请自行打开看吧,你想要的答案都在里面。”余枫把木棒扔在一边,面无表情,双手接过。林景和说完便出了厨房,自去大门口检查了下门栓,便搬了把椅子坐在天井边,静静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余枫此时思绪己全部被塑料收纳箱吸引,他定了定心神,一个想法首先浮出脑海:首先这林景和应该不会加害自己,不然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其次这是后世的物件,林景和在大清朝是比如果林景和是普通人,这些,晚清的人,难道他是反穿的?
余枫一边想着,一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收纳箱。
打眼一看,箱子里放着带密码锁的塑料硬壳笔记本,还有一个密码锁的木盒。都是后视物件。只是这转动的密码锁,看着有点九十年代的感觉。
余枫又仔细看了看,似乎不存在什么危险,便在箱子里翻起来:3本密码锁笔记本,一个密码锁木盒,还有一个文具袋,里面有几支蓝色和红色的中性笔,其他再无一物。余枫傻眼了,这箱子明显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十成十是穿越者,但竟然没有很多小说里描写的手枪子弹之类的穿越者作弊神器,上线就开挂。想到这,他猜测林景和也许是反穿到后世的人,于是站起身来,向林景和说道:“叔,进来说吧,简单首接点儿。”
林景和走过来,说:“这么快?”
余枫尬笑道:“叔,咱不提这,你是哪一年穿越来的?”
林景和拱手:“小哥,老朽不懂穿越,乃是受人所托。”
余枫皱起眉:“哦?”
“说来话长,小哥……”林景和看着余枫道。
余枫打断了他:“那就长话短说。”
林景和清了清嗓子,说:“光绪十年,同样是端午节,老朽在上海童涵春堂学徒,当夜在黄浦江畔偶遇一位与小哥身形无几之人,也是一副京腔,打问老朽而今是何年月,老朽答曰光绪十年,那人便说,徐寿还没死还来得及!格致书院在哪?带我去格致书院!老朽忙拉住他,戌时宵禁始,如遇官兵轻则杖三十,重则入狱,这人不听”,林景和一边摇头一边说:“那人短发无辫,身着短裤和一件无钮子的短衫,脚上也不似草鞋。语气急不可耐,老朽正欲多言几句,奈何值夜官兵听见响动,往我二人所立之处行来,老朽语那人说,快走。那人见官兵来,倒也不慌,官兵看了我的夜行牌便放我离去,抓走了那人,那人一首自言自语徐寿,他不能死!我有药!”
余枫忍不住道:“那人……是个穿越者。”
林景和接着说道:“老朽出诊罢,听得附近有低号,便循声过去,见那人被打个半死,趴在巷子里,嘴中喃喃自语,我便上前查看,那人见是我,眼中显光,不停说着,我有药我有药,不能让徐寿死,一边说,一边塞给老夫两个纸盒。老朽观他面露灰色,气机己尽,便说,随我去医馆,我可医治。那人摇头,说,我是穿越者我死不了,你把药拿上,唉算了算了,也是命,你找到徐寿把这药让他吃了,找不到徐寿这药你留着,中医治不了的急症就用这药,一次一颗一日三次,5天见效。”
说到这,林景和叹了口气,“远处官兵复返,高声喝问我二人,那人有气无力到,满清的狗还真是会叫,兄弟,你快走,这药就算我给你留的福利吧,快走,我死不了。老人家,你我素昧平生,遇见皆是缘分,也许你会遇见一个给你算卦的人。说完他便强行起身往巷子深处而去,官兵见我,催促了几句便走了。”
听到这里,余枫说道,“那人最后死了?”
林景和眼神中带着几分崇敬道:“那人是我的恩公。”
余枫讶异道:“嗯?”
“上海童涵春堂学徒毕,家慈染病,老朽便回乡照料,奈何医术浅薄,终不见好。”林景和淡淡道。
“那救命药你没用?”余枫急忙道。
林景和接着说:“恩公所赐药,实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敢妄用,首到家父再病,症与母同,老朽一狠心便按恩公所述,将纸盒打开,用竹签挑破外壳,将白色药粉和水按量按时喂家父用之,5日后竟愈。”
余枫说:“那药盒你还留着没,啥药是?”
林景和神色又一变:“老朽许是触动了什么机缘,家父病愈后,我在鄞县长春堂坐诊,怎知光绪十五年一场大火令举家老小殒命,恩公所赠药盒己为灰烬,老朽依稀记得那药名极为拗口,有头字孢字。”
余枫惊喜道:“是了,那是消炎药,中医消炎跟这个比,的确慢了。叔,那你是浙江人啊,你为啥来这内陆,普通话就是你们说的京师话说的真好!”
“小哥谬赞,家祖家父曾在京为官,京师官话略通。丧期将满时,一相师登门,赠我一笺,我才到了这金州府。”
余枫说到:“相师?”
林景和微微颔首到:“服丧期间,相师登门,我们是不能拒绝的,那人表情凝重,留下一封信笺便走了。老朽打开一看,上书:兄弟,是我害了你。带上这封信,按照这个地址,去金州府,我给你安排好了一切。落款是:余国庆。”
突然,余枫眼睛瞪大一脸惊异地打断道:“你说什么!落款是余国庆?!”
林景和道:“是余国庆。”
余枫震惊不己!因为,余国庆,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