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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布衣窃国 > 第57章 毕致敬一生的仇敌(上)

延平市地处关中平原北部,地势北高南低,远古时期,此地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地壳运动之后,整个地表抬高了近500米,这其中100米都是黄土,加上黄河冲积,地表逐渐千沟万壑,气候则因为北部蒙古戈壁的常年大风,导致冬季特别寒冷,夏季酷热难耐,早晚温差大,土壤严重流失。

历史上,这里是众多民族杂居区,多民族的融合,孕育了当地人耿直豪迈的性格,彪悍粗粝的作风。明清以来,此地稍微长起来的乔木均被砍伐殆尽,大多盖了房子或者做了燃料,这就导致沙化面积越来越大,在自然面前,人力是徒劳的,仅仅靠着河流冲积的湾地种下的小米和土豆,很难养活大量的人口,于是很多当地人就剑走偏锋,另觅活路,得益“天高皇帝远”,皇恩甚难泽批深沟,于是毕致敬的祖上靠着当地地势复杂,先是早期走私贩盐,走南闯北见得多了,便又在山沟沟里偷偷种植大烟熬制烟膏,开了烟馆,这才慢慢聚起财富。

封建时代一去不返的时候,毕家作为本地土财被连根拔起,可是狡兔三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家老祖也许提前料到财富“来之不义”,便制定规则:不论过得好坏,不到万不得已,各宗派家主弥留传家之际,才能将最后翻身的秘密口口相传。

毕致敬的爷爷已是毕家开枝散叶后的分支,一家人一直在温饱线上挣扎,加上出身不好,全家几乎看不到阶级跃升的希望,直到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后,社会逐渐对运动和斗争开始进行反思,恰逢毕致敬的爷爷快咽气,他才告诉毕致敬的父亲,什么地方藏了金条,于是毕致敬的父亲不顾反对,将金条悉数变现,加入到民间资本拿油田的大潮中,不到2年时间就开发了3口油井,赶上能源行业大爆发,毕致敬的父亲毕耀先,建立了稳固的毕氏集团,业务涵盖能源、建筑、化工、房地产。

毕致敬和余枫的纠葛,还是在这秦安市。

那一年,余枫上初中,在他叔叔杨承志的航空子校读书,秦安市的航空子校那可是全省鼎鼎有名的学校,不止本省尖子权贵,就连临近省份的学子也是趋之若鹜。

毕致敬是花钱上的子校,像他这部分人很多,这些人基本上是学校的金主,尽管他们不学习,但只要别捣乱火箭班的同学就好了嘛,中考高考这些权贵自然有办法自行解决升学问题,根本也用不着占用学校的升学率优胜率,分管子校的集团副总那是乐开了花:集团改制后,是没有多余资金划拨到这长久起来的清水衙门的,用掐尖生和市场化思维办学,解决了办学资金不足的问题;经历了晚清近百年的屈辱,中国人“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理念早已根深蒂固,每个家庭都是为了孩子拼斗,这从另一方面提升了自已在集团乃至在整个秦安市的话语权,双赢乃至多赢的事,何乐不为呢?

毕致敬所在的班级和余枫所在的班级被分成了两栋楼,分别被戏称为“二代楼”和“学霸楼”。从校方到学生,大家都心照不宣,两栋楼的学生也几乎没有什么可深入交流的,大家都是血气方刚,也不懂学习的尽头其实就是当个富爸爸或者富妈妈,总之学霸看不起另一方。

余枫不属于典型的学霸,至少在学习上不是,他不喜欢刷题,成绩也只是中上水平,但凡有点时间就喜欢打篮球,学校的苦闷生活让他在学霸楼里已经没有对手,于是总和二代楼的那些二代们切磋技艺,毕致敬家在延平,学校为外地学生都提供有宿舍,对外宣称封闭式军事化管理。可毕致敬怎么会住在学校里,他的母亲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女人,早早就在学校不远的明珠酒店订了长包套房,陪读。

苦闷的不止余枫一人,很多正青春的女孩子有时中午吃饭,或者下午放学也会将自已的目光停留在操场上,去看那些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青年,也会拉着自已的闺蜜投去爱意的目光。

毕致敬当时就是在场外看余枫打球的人之一,每次余枫成功进球,他听得周边女生的尖叫,心里边不是滋味:自已这么有钱,都没人关注我,不行,我要学打球。

于是,毕致敬告诉母亲,想打篮球,他的母亲刘桂芳道:“娃呀,打个甚的球了,摔着磕着咋办?”

毕致敬撒娇道:“妈妈,你也不想我总在温室长大嘛。”

刘桂芳眼中无限温柔:“呀,我儿长大了,成熟了,好呢,那妈妈带你去体院寻个老师。”

余枫在叔叔杨承志家住着,每周五晚上回去一次就将自已在学校的床单被罩全拿回去洗,周日下午再带到学校,杨承志研发任务重,两人虽然很少聊天,但余枫深知杨承志将自已当成亲生儿子,余枫的父亲余国庆常年没有消息,余枫的爷爷余道和曾来看过余枫几次,每次都带着余枫最爱吃的腊猪蹄子,还让余枫陪自已喝酒,余老爷子看着余枫极为骄傲,总是忍不住对杨承志道:“看我余家大孙娃子,一表人才吧,哈哈哈!”杨承志也是附和道:“叔啊,好福气嘞!”

三人往往是一瓶白酒喝完,余老爷子便不让余枫再喝,“喝点巴子就行了,我和你叔叔接着喝,你想耍就出门耍,不想出门就看会电视学学习吧,酒喝多了你爸爸晓得该说我了。哈哈哈。”

余枫刚开始是拒绝喝酒的,有次见爷爷总一个人喝,有些不够畅快,便随口说了句:“爷爷我陪你喝一杯嘛。”余老爷子来了兴致,有时还给他讲些玄学往事。余枫便从刚开始的白酒辣喉咙也学着爷爷会了品鉴,什么闻香留香余香之类的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但也仅限于周末陪爷爷和叔叔喝一点,当然这样的机会在余枫整个中学生涯里也仅有几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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