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道蓄起御剑法术,大喊一声剑来,宝剑寒光一闪,冲天而去。
这时候陈瀚却抄起粗木棒冲近前去,一顿招呼之下,将那老道打的七荤八素,众道士无一施救,却纷纷逃散了。
人说树倒猢狲散,可这胖老道的树还没倒利索,猢狲们却先散了,想这老家伙在自己徒弟心中的人缘着实不怎么样。
胖老道扭着身子,像挣扎的胖虫子,死命挪着往后退。
“等等,小伙子,你先停停手,我有话说!”
老道扬起胳膊,抖着手,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的嚷嚷,那张脸完全被揍变形,烂糊的像盖了一层番茄酱,呃,不,应该还混了少许蓝莓酱。
“你有什么遗言?”
陈瀚停了棒击,喘着粗气,冷眼看着他问。
胖老道痛的呲牙咧嘴,哎呦两声,呼哧喘着粗气道:“小子,小子!我是你爷爷,亲爷爷!”
"啥?死老头你骂我?"
陈瀚又要抡起木棒。
“等等!“那老道哭丧着脸摆手阻止他:”我真是你亲爷爷,你奶奶是不是叫李莲花,你爸爸是不是叫陈田,你爸爸早产,冬月初十卯日生的吧,还有你爷爷叫陈钱是不是?”
“是啊,一点没错!”
陈瀚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那就对了,你是我亲孙儿啊,我和你奶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出家前和你奶奶有了你爸爸,后来你奶奶跟了你现在的爷爷,所以我才是你亲爷爷,绝对亲爷爷!”
那老道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肥躯往后挪。
楚楚听的一头雾水,不由嘟囔道:“小哥哥,你把这老道士给打傻了么?”
陈瀚若有所思,一脸茫然。
片刻后,他便做出认亲恨晚的表情,拖着木棒,踉踉跄跄的朝老道走,哭拉着嗓子嚷嚷:“爷爷啊,我的亲爷爷啊,大旱三年,村里没吃没喝,你可让我受苦啦!”
楚楚摇摇头,大声朝他嚷道:“小哥哥你别迷糊,他怎么可能是你爷爷!”
陈瀚转脸看着楚楚,一脸激动的说:“他和我本不认识,却说的都对上了,我小时候就听我奶奶说过她有过个相好的,出家当道士了,他就是道士,不是他还是谁?他就是我亲爷爷!”
呃?楚楚也有点懵了,疑惑的看着情绪激动的两人,想着这两人也许真是失落多年的爷孙俩?
可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
要说这胖老道确实素有臆症,时常有疯癫荒唐之举,可小哥哥应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楚楚一脸茫然,精神恍惚起来。
“乖孙儿啊,你可把爷爷我给打惨了啊~!都破了相啦!”
老道士拖着哭腔哀嚎。
“爷爷啊,你怎么不早认我呐,你有这么大的产业,怎么不早点去村里接我和我爹呀,我可遭老罪喽~”
“我的乖孙儿呐,爷爷也是才想起来啊,哎呦,可疼死爷爷我喽…“
“爷爷啊,你可莫怪我啦,长痛不如短痛啊!”
陈瀚再次迫近老道士,脸上的表情慢慢转变,最后露出邪魅的笑容。
胖老道看着不对,拼命扭挪起来,抖着手道:“小子,你不要做有违孝道的事啊…”
“你他喵的,我让你装我爷爷!爷爷我今儿请你归西!”
陈瀚又抄起大木棒,准备抡起来。
“啊!哥哥小心!”
楚楚失声尖叫,陈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嘭~轰~”
那老道士掌中白光激射,但闻轰的一声炸响,陈瀚便被击飞出去。
人重重撞到墙上,手中的粗木棒也脱了手。
真是玩心太大害死人,若非吸纳了丹虫所储精元,并激发出气煞护体,如此重击之下,陈瀚一介凡躯怕早该粉身碎骨了。
“乖孙儿啊,爷爷我也让你尝尝这大棒子味道吧!”
老道士面目狰狞地爬起来,手一抬,陈瀚掉落的木棒便飞入他手中,他狞笑着,满脸番茄酱,模样骇人。
陈瀚挣扎着快要爬起来,那老道只随手一挥,陈瀚便又被掀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乖孙,让爷爷我好好疼疼你…”
老道一瘸一拐的走到正欲再次挣扎起身的陈瀚身前,抡起胳膊般粗的棒子就朝他身上招呼。
边打边骂道:“我让你这孙儿坏本道尊的好事,我让你坏,我让你坏,命硬是吧,本道尊非把你砸成肉泥不可!”
”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了!“
楚楚哭嚷着,哀求着。
陈瀚抬起手臂护住脑袋,在地上打滚,试图躲避如雨点般袭来的棒击,这老道身手好的很,让他躲无可躲。
棒子击打出击打谷堆的音效,嘭,嘭,嘭,沉闷而有力。
嗖!一道蓝光,威压自天而降。
“哎呀!”
老道一声惨叫。
他那飞出去玩的飞剑回来了。
唰一声,那粗棒子落下来,老道的右胳膊也跟着下来了。
真是倒霉的胖老道啊,他右胳膊被自己的飞剑齐刷刷的给削了下来,红雾喷溅,疼的他嚎叫着直跺脚。
“小爷我趁你病要你命!”
陈瀚捡起棒子,甩掉断臂,对着那倒霉的老道再次抡打,边打边骂道:“我家穷,我爹三十七岁娶了我娘,我爹比你都大,你他喵的,想当谁爷爷?”
这棒子抡出风来,扑通扑通打的那个狠呐,吓得楚楚别过脸不敢看。
一通输出猛如虎,胖老道惨叫声连连。
小半柱香后,这恶道士才极为不情愿的驾鹤西去了,临走前,还蹬了几下腿,翻了翻白眼。
危险已去,当下太平了。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前所未有的虚脱之感涌了上来。
陈瀚脚一软便瘫坐地上,他大口喘着气,眼之所见狼藉不堪,那坤元老道直挺挺的躺着,头脸被打烂了,鲜血流了一地。
浓烈的血腥气让他胃肠翻滚,忍不住剧烈的呕吐起来。
他挣扎着爬到楚楚身旁,靠着捆缚楚楚的木架休息。
“小哥哥,你还好吗?”楚楚小声问他。
陈瀚仰头看她,笑了笑:“哥哥只是累极,一时腿脚无力,稍等片刻,我马上便救你!”
风吹进这丹房大殿,散落于地的纸张飘舞,本该是敬神求道的所在,却成了火炼人命之所。
这胖老道作孽啊。
稍作休息,陈瀚吃力的爬起来,将楚楚从木架上放下来,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这丹房大殿,坐在殿外台阶上,看着尚有一抹绿意的山峦,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天空很蓝,群山蜿蜒至远方,那些根深的老松依然缀着绿叶,而大多数树木却已枯死,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黄色的光。
楚楚关切的看着陈瀚,小手放在他不住抖动的大腿上,温柔却又小心翼翼的问他:“小哥哥,你的手和腿抖的厉害,是不是很害怕?”
“害怕,真的很害怕,头一次将人给打死,头一次看见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