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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武侠 > 天生凡种 > 第15章 高家村葬父

娄知县把道玄观搂了个干净,临走前又差人四处泼油放火,道观烧起来了,四围的山麓也跟着烧起来了,本就连年干旱,风干物燥,不消半个时辰,这山上山下全坠入火海之中,走兽逃离,飞鸟远遁,整个世界如同坠入火狱,令人观之骇然色变。

陈瀚和楚楚藏身崖壁洞窟之内,虽未受烟火波及,但那熊熊山火的热浪仍透过洞口钻进洞里来。

“这姓娄的王八蛋也太坏了,搬完了东西,居然还烧道观烧山,也不怕道玄天尊老爷拿雷电劈杀他!”楚楚愤愤不平的骂道。

陈瀚朝她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安心读他的书,从山火燃起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两天是无法离开这山洞了,所以他便拿出书来读,从坤元老道那里倒寻了几本剑法的书,他现在用的长刀细长若剑,当剑用也不是不可以,他得抓紧时间学个一招半式,还将来斩杀仇人。

他这一辈子能踏实读书的日子并不多,以前的时候没有什么书读,以后的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读书。

复仇本就是件你死我亡之事,虽他偶得了一套真气修炼的功法,但对于他这种未曾习武的人而言聊胜于无,所以真厮杀起来并无胜算,倒是学点实用功夫招式,兴许还能用上,只是这招式若无师父指点,怕也只能沦为架势了。

有些事情就像一层窗户纸,得有人帮自己点破了,才能让自己有所提升,翻看了一通剑诀,陈瀚终于烦了,便将那些剑法的书统统丢一边去了,那些剑诀上图绘的姿势像跳舞,陈瀚觉着拿这些招式去应敌,敌人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笑死的。

修炼也是如此,虽修炼《脉涌藏宝经》的功法使陈瀚躲过被丹虫吸干精元而亡的祸事,但除此之外他并未发现这功法有什么其他用途,纵然如此,陈瀚在睡觉时仍会习练那本脉涌藏宝经,一方面是习惯了,另一方面是那修炼过程着实让他感觉舒服,除刚开始感觉精神振奋,气力变大之外再无其他特别的变化了。

他翻看了胖老道留下的那本《道修法论》,炼心之法,全是似懂非懂的词汇,但也讲了一些修行的基本概念,比如什么凝气、练气、筑基、纳灵、小通脉、隐脉、大通脉之类晦涩难懂的词汇,完全没有脉涌藏宝经直白,看了一会儿脑袋都疼,也越来越烦躁了。

那书里全是文字,没有图解,对于陈瀚这种毫无修真基础的人而言,读那些书无异于读天书,而《脉涌藏宝经》则是每章功法都有图绘,文字写的又极为直白,倒是容易学练。

陈瀚叹了一口气,把那书也丢到一边,心里琢磨:以现在自己的情况,要想报仇只能智取,想靠读书速成法术或者武功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了。

看来,话本里所描写的那些在崖壁上看了石刻或捡到一本书便练成神功的故事,完全是胡扯,更还有字都不认识的睁眼瞎看着文字结构就领会了上乘心法的那种扯上天的桥段,陈瀚心中苦笑:要是上乘法门那么容易习得,这天下人人都成神仙或武林高手了。

火烧了两天两夜,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阿鼻地狱,山被烧红了,夜间整天天空都是红色的,等火燃尽,满目灰烬,那道观已然成为废墟,早就没了先前气势恢宏的模样。

楚楚极为恼火,嘟嘟囔囔骂了那娄知县一天,毕竟这道玄观是她长大的地方,她还打算继续住哩。

陈瀚知道就算这道玄观没被烧住也是不可能的,谁知道走了娄知县会不会来其他人扫秋风,况且废弃的道观庙宇向来会容易聚集匪贼,所以才有宁睡荒坟不住古庙的说法。

又过了两天,余烬尽灭,一起风,烟灰漫天,残垣断壁更是一片凄凉…

该回高家村啦,回去看看那个生他养他的人,让他入土为安,也让他与母亲早日在那个世界团圆。

陈瀚和楚楚带足了碎银子和干粮,换了一身道服,冒充云游的小道士,前往高家村。

等他们快到村口,远远望去,几具尸体被挂在路边枯树上,在风中摇曳着,天空乌鸦盘旋啸叫,村里没有一丝烟火气,眼之所见了无生气,让人心中不由浮起凄凉、悲怆之感。

陈瀚奔了过去,跪在树下,哭的撕心裂肺。

楚楚站旁边同他一起流泪,她道:“哥哥,节哀顺变!”

陈瀚红着眼,看着那挂在枯树上的三具尸体,恨恨的发誓道:“不杀那恶县令,誓不为人!”

他磕了三个响头,抹干眼泪,爬到那枯树上,将三具尸体给放了下来,其中一具浑身血污,腐烂不堪的尸体便是他的父亲。

“我走的时候,他们将你挂在这树上,我回来了,你还在这里!”陈瀚哽咽着对自己父亲尸体说道。

“爹呀,为了一个破铁球何必呢,你还说要和我去京都呢,你可现在怎么躺在这了?”陈瀚又跪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楚楚也抽泣起来,她为陈瀚伤心,她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卖给了道玄观,她对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了,她为陈瀚哭,也为自己哭,为自己从未感受过亲人的温暖而哭。

高家村的乡亲们大多早就逃荒去了,本就没剩下几户,经县衙这么一折腾,剩下这几户也没了。

陈瀚从村中寻了辆破板车,将他爹拖回家中,为老人换身新衣,取下老人颈上挂的那残破的血红玉坠收了起来,看着自己爹爹浑身的伤口,陈瀚又哭了起来,对县衙那一干人更恨了。

两人又满村搜罗葬礼用的东西,在父亲和死去乡亲的坟前举行了一场只有两个人参加的葬礼。

下葬前,他将他爹的血衣丢进火里,跪在那红着眼看那血衣烧成灰烬,火焰中之中除了灰烬外还有片碧绿的玉,方正的玉牌。

陈瀚将那碧绿玉牌从火中取出,用手触碰依然冰凉,那玉牌刻有活灵活现的盘龙,正面刻有顺天永昌四个字,背面刻了似字非字的奇怪花纹。

他知道这玉牌是他爹缝在衣服中的,定是宝贵之物,于是便小心收好,又哭道:“爹啊,你走的可急,什么事也没交待,就惦记那破铁球了。”

一边哭嚎着,他一边儿往火堆里丢了一把纸钱:“若这些纸片真能烧到阴间变成钱的话,老爹啊,你可不用受穷了,我把全村的纸钱全给你搜刮来了,你在那边使劲用,别逛赌场,别逛窑子就成!”

阴间里逛窑子?楚楚忍住不笑场,若这个场合笑了,便是大不敬了。

天空蓝的没有一丝杂色,没什么风,刚垒起的土堆不一会儿便干的同这大地一个颜色,当下也无处置办墓碑,只能用石头在坟头垒出坟脸,然后用寻来的砖头在坟脸中立成门的模样,最里面的砖头,刻上字便算墓碑了,坟茔虽然简陋,但也算一塚有名有姓的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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