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豫安是不轻易信任别人,但不代表她不信任所有人类
——她又不是伪人
等了很久,孙豫安看的都困了的时候,乔终于走到了殿中央,俯身行礼
她的心里万般复杂,留下,这趟浑水就必须淌了,留不下,回家了又该怎么交代
她眼眸下的神色被孙豫安注意到
——被封建束缚的女子,又何止她一个…
乔感受到极强的视线,扭过头
孙豫安冲她眨巴眨巴眼
‘姐姐是最棒的’她比了个口型
什么?白雅莲表演了什么?她又不在乎……谁知道呢
乔手指微动,琴音细水长流,孙豫安托着脸看着
琴音前期似流水,后面渐渐急促,如同置身于暴雨之中,带来从头顶蔓延至身上的冰凉,却又让人享受,这种轰轰烈烈的宁静
孙豫安的手隐匿在衣袖之下,衣袖拂动,门边忽然涌来一大群蝴蝶,停留在乔的琴身上
耳边传来惊呼,她的手微一顿,又镇定的演奏下去,一曲终了,蝴蝶如潮水退去,在翩翩振翅的蝴蝶中她在缝隙里抬头看向了孙豫安
孙豫安笑着看她这边,不住的鼓掌
孙豫安本想弄个狂拽炫酷的极品特效,又怕因此给乔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少主眼里流出惊艳之色,站起身
“好!真是妙极了!配得上一个妙音娘子的美称!不愧是乔家人!哈哈哈”
“少主谬赞”她站起身,回到座位
“乔姐姐?”
乔抬眸看向她,眼中不见了方才的忧虑,只剩下一抹温柔
“你同我一个姐姐特别像”她笑嘻嘻的
性格有七分像林青羽的人,都值得她一帮,毕竟这种人里,出不了劣根性
“乔姐姐在忧虑吧?既要回去交差,又想清闲自在?”她看见乔惊讶的神色,自知猜的不错
“那现在乔姐姐多半是不得已要用自已的余生,去换家族的荣耀了——可是”她凑近乔,悄声说道
“若是陈家大乱,不得已将所有人遣散回宫呢?”
乔猛的抬起头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孙豫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乔姐姐,我带你飞呀”
谈话间,孙豫安被陈少主一直盯着,她清晰的感受到或多或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很不爽,隔音的符箓还在,谈话声又听不见,看什看?
“这位…美人未免拘谨了些,不露一手让在座的各位长长眼?”
陈大刚在凡间无数美女入眼,这种的却从未见过,给他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是……一株菟丝花,美丽而脆弱,却吸干被攀附者的血液
很可惜,孙豫安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不然她抬手两个嘴巴子,拦都拦不住
菟丝花?我吐你妈
在她心里,她就应该是一株野草,长在所有她讨厌的人的坟上,越长越高,最好能到达天上,这样她看见他们的灵魂还能嘲讽两句——不对,他们应该在地狱…
“少主抬爱了,小女暂无精通之术,只是制棺技术小有所成,恐少主还用不上”
陈大刚嘴角抽了抽,随即又露出笑容
“即是这样,不如我们去后院散散步,说不定能激发美人什么潜能~”
孙豫安沉默了,如果细看,能看出她眼里对陈少主的母亲的祝福
“你先别骂……”赵长明的声音弱弱的传来
“我来骂!!!!”东西坏掉的声音
“师兄!师兄!拉秦云去休息一下吧,哈哈……”他擦了擦汗
——这男的完了
他就不该让孙豫安去,他现在就求她一会别炸了这就行
“后院散步?小女并未有雅兴,不如去少主房中喝两杯茶?”孙豫安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还伴有牙的咯咯声
“哟”陈大刚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美人说去,那必须得去~”
孙豫安转身,在察觉不到的地方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修真界的人准备行动
陈大刚伸手想搂孙豫安的腰,结果手刚伸出去,孙豫安就两步并做一步的朝前大步迈
陈大刚只得小跑跟上
“美人……走反了”
……
孙豫安跟在他身后,确认身上冯缘布的结界还在,轻呼一口气
到了房中,陈大刚迫不及待的关上房门,孙豫安不疾不徐的去茶桌前沏了一壶茶
陈大刚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她的动作
等茶壶的声音响起,孙豫安拿出茶盏倒了一杯茶,转身的一瞬间茶盏晃了晃,粉末沉降
“少主,喝茶”她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陈大刚扶着她的手,接过茶盏,将她揽住怀着,孙豫安尽最大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往后缩,手上一刻不停的掐清洁咒
“美人沏的茶,就如本人一般香甜~”
谢邀,学会了,下次对冯缘说
孙豫安身子后仰,用袖子遮住面庞,从袖袋里拿出腮红哐哐往脸上拍
没办法,对着这么一个油物实在脸红不起来,还不如让她看陈什呢
“少主~人家想要面镜子,家里的铜镜粗糙的很,都把人家照丑了~”
呕
“人家听爹爹说,少主前些时日得了面剔透无比的银镜,人家也想要嘛~”
“人家也想要~”冯缘阴阳怪气的声音被她忽视
陈大刚脸色变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直白?直白点好啊,想要这面镜子的人多了,这么说偏偏才会让他觉得,眼前人是个愚蠢的花瓶
“不可以嘛?那少主赐人家两颗大珍珠好嘛?要大大的~圆圆的~像人脑袋一样的”孙豫安越说语气越阴森
这守魂镜确实在陈家,而且似乎他们已经意识到它价值不菲…
那这个少主暂且没用了
“不过这些都往后放放,现在小女只求与少主共饮一杯~”
“茶水滚烫,不妨……唔!”
“小女亲自为您喝!”孙豫安拿起茶盏,捏着他的脸灌了下去
茶水很烫,真的很烫,可惜他感受不到了
孙豫安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拍了拍手
“很难评”
“大哥智慧魄力兼存!”
“这才是真正的女子!!”
“她在学校就这样吗?”
“你加了什么药”冯缘好奇的按亮了传音器
孙豫安高兴的一指
“双倍剂量的安眠药以及……泻药!”
孙豫安拿出在路上顺来的油,泼了满地,又找出了一个盆,从里面放入了两根带火的木棒,架在半开的门上
“大功告成!”
一会多半要打起来,这身衣服到底不方便,她蹙了蹙眉,直接将裙底撕开,方便行动——无所谓,反正里面套着宗服,要不是怕被报复追杀,她直接就穿宗服走了
荧幕外的人齐齐捂脸叹息——没法看
赵长明心累的不想多说什么,阻止她?笑死了……谁有办法谁阻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