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凌夏只觉鼻尖痒痒的,伸手去摸,抚完又是一阵难耐的瘙痒。
“陛下,日上三竿,该起床了!”一道轻柔的呢喃声忽然在耳畔响起。
这声音凌夏听得耳熟,猝不及防睁开眼,正对上来人逼近的俊颜,狭长的狐眼里溢着丝促狭的笑。
刚刚不是春梦?
她把秦衡睡了?
再看过去,男人倚着御榻,着一身月白寝衣,衣襟半敞,露出匀称的胸肌,半束的长发披落肩上,眼角噙笑,姿态魅惑慵懒。
凌夏心中啐道,勾栏作派!
不过,瞧着这模样,也着实勾人!
她多瞅了两眼那无限春光,终于收回目光,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忽然发现自己的上衣带子好像系岔了,系的还是死结。
奇了怪了,她不会这样系带子的,文姬她们也不会这样系的!
想到这,她脸颊隐隐有些发烫,这是秦衡给她系的吧?她的衣服不会全都是秦衡给穿上的吧?
她真的把秦衡给睡了!
刚刚醒来的时候,还只是怀疑,现在是确信了!
完了,回头要是揣上崽了咋整?
她本不愿这么早怀孕生孩子的,毕竟她还要干事业!尤其是,孩子他爹一家,还时刻觊觎着她的帝位!
想想就头大!
再看向一旁那勾人的妖孽,凌夏叹了口气,罢了,既睡了就睡了吧,这么好看,睡了也不亏!
见着凌夏不停变幻的表情,秦衡只当她觉察出异样,连忙起身,将衣衫尚未整理好的凌夏,即刻从御榻上一把横抱了下来。
凌夏挣了挣,拍打着他前胸道:“朕自己会走路,快放朕下来!”
秦衡一把捉着她手腕,促狭地笑道:“时辰不早了,陛下该梳洗了,再不起床,臣就要被当成祸国妲己了!”
说着,径直将她抱到了梳妆台前,寝殿的门打开后,宫娥们捧着梳洗的盆盏鱼贯而入。
凌夏坐在梳妆台前,随意瞟了眼面前的梳妆镜,陡然发现自己脖颈处,深深浅浅全是红红的草莓印,不由惊呆了!
昨晚的战况也太激烈了吧!这怕是再厚重的粉也遮不住!
未央宫的宫人送来了衣物,伺候着秦衡梳洗。待得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米金色长袖袍服,玉冠束发,端得清华无方、贵气逼人。
凌夏瞅着镜子里脖颈处的草莓印,说不来的无奈,这简直有损帝王威严哪!
秦衡款步走到她身前,拂过匣中一排排的步摇钗环,指尖落在一支白玉梨花钗上,轻轻执起,簪入凌夏发髻中。
梳妆的宫娥见状,识趣地退至一旁。
“陛下戴这支钗,甚美!”秦衡不吝赞美,说着还执起了一只眉笔,细细描摹着她的眉。
想到这家伙书画双绝,应该画眉的本事也不差,凌夏也就没有喝止。
“画好了,陛下看看可喜欢?”
凌夏睁眼,朝镜中望去,眉淡如烟,弯若新月,又似凤凰展翅,翱翔九天。
果然是国手丹青,这画工着实了得!
起居郎进殿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帝和帝君琴瑟和鸣、岁月静好的场面!不由啧啧,重华帝君,果然盛宠在怀啊!
“陛下,昨夜重华帝君侍寝,已由起居郎记入《起居注》,以便日后查阅!”文姬说道。
凌夏点点头,起居郎记录侍寝一事,也是为了日后她若怀上龙嗣,太医好依据《起居注》,推算女帝是哪一天怀上的,这样也能判断是哪一位帝君的骨血!
想到这里,她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将来秦衡但有异心,威胁到帝位,那便一杯鸩酒,去父留子!
秦衡闻言,倒是无甚反应,将画笔放到台几上,忽然目光瞥见妆奁旁立着的木偶。他顺手拿了起来,打量了一番,抬眸看向凌夏,好奇地问道:“这是陛下刻的吗?”
凌夏瞅了眼,却是姚清那日送她的新婚贺礼:“别人送的,是不是刻的很像朕?”
秦衡眸色一变,心中已然猜到是谁送的了!
当下随手将木偶放在了台几上,唇角溢出一声讥笑:“刻得如此丑陋,陛下觉得呢?”
凌夏一时语噎:“你行你来!”
“好!”他此番毫不辩驳,竟直接应承了下来,忽而抬眸看向她,星眸亮晶晶道,“刻得好,陛下有奖赏不?”
凌夏正举着杯盏喝水,差点一口气呛到,这家伙,做一点事就要奖赏!得亏她家大业大,不然都养不起!
“等你刻好了再说!”
……
护国侯府。
“听说陛下昨夜召幸了秦衡,今早还罢了朝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沈璋满脸沉重地说道。
沈不佞听得此话,一脸忧愁:“这秦家小儿,好有手段!你三弟那边怎么说?”
沈璋讥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弟就是个牛脾气,他哪里拉得下来脸,去亲近陛下?听说陛下到现在一次都没去过昭阳宫呢!”
“那他天天在宫里干嘛?”沈不佞几乎暴跳如雷。
沈璋冷笑:“还不是整日舞刀弄枪的!一点也不为我们护国侯府的前程着想!爹你是没看到,今早散会的时候,那帮朝臣听说秦衡侍寝了,一个个全在恭维秦淮!”
沈不佞脸色越发难看:“你让关崇给他带话,务必想法尽快侍寝!只要他让陛下怀上龙嗣,后面他要干啥,都随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