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边境，只有那么几座小城。
剩下的大多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庄园，崎岖不平的沙土路，让马车吱吱作响，比起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荒无人烟了。
“鲁缅采夫总督，这都走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到。”
“都下车休整了二十多次了，过去大半个月了。”
保罗无奈道，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圣彼得堡到巴尔瑞尔会这么远。
坐惯了现代极速的现代工具，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长时间出行的痛苦。
要不是中间休整多次，不然别说增援的士兵了，就连马匹都要累死在路上了。
先不说累不累的，就这赶路速度也太慢了，支援效率太低了，要是土耳其人真想一举拿下巴尔瑞尔，估计路还没走到一半，巴尔瑞尔早就沦陷了。
“皇太子殿下，马上就到了，再有一段时间。”厂公在一旁安抚道。
保罗打开窗帘向外看去，这里有许多牧场、牛群。
上一次听到巴尔瑞尔这个地方还是因为土耳其人丧心病狂在这里传播天花病毒，要不是他提出了牛痘接种法，不然这个地方早就不存在了。
“皇太子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牛痘疫苗的呢？”厂公看着窗外的牧场突然想了起来。
“只是从书籍中偶然见到过，这才拿来试试。”
这几天连日的奔波让保罗身心疲惫，脸上都出现了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憔悴。
身边的茉莉娅也是如此，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现在已经有些许“熊猫眼”的迹象了。
其实也并非路途遥远这一个原因导致的，交通工具的缓慢也是其中一部分，最主要的是路径还有地形问题。
因为受到部分山地和河流以及城市分布的影响，车队需要不停地改变道路，多走了不少不必要的路。
保罗思考了一下，这个情形和二战时期的德国很是相似，闪击波兰，为了面对军队行进速度缓慢的问题，智慧的德国人创造出了高速公路，构建出全国性的高速公路网，这可以大幅度提升运输效率。
但是高速公路适用于汽车的行驶，对于现在的马车来讲还是作用不大，但是保罗没有气馁，毕竟蒸汽机都已经出现了，自己提供理论再集结一群天才科学家集思广益，能造出简单的蒸汽机汽车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到时候再修建高速公路，与汽车相应用，那真正算得上让俄罗斯帝国初步具备近代条件的雏形。
“皇太子殿下，您在想什么呢？”
厂公拍了拍保罗的肩膀，这才让保罗回过神来。
保罗摇了摇头，很显然刚才他愣神了，鲁缅采夫和厂公的谈话他是一个字没听。
“皇太子殿下，巴尔瑞尔的来信上说，土耳其人入侵巴尔瑞尔，敌军人数众多我军顽强抵抗，但损失惨重。”鲁缅采夫说道。
保罗一听，立刻有些着急了。
“那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巴尔瑞尔早就被攻下了吧。”
厂公摇了摇头道：“没有，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土耳其人撤军了….”
“撤军了？！这是为什么？”保罗惊呼道。
鲁缅采夫同样是微微皱眉，表示不理解。
“还有一个问题，俄罗斯帝国边境跟奥斯曼帝国之间隔着萨莱尼亚和萨克森两地，而之前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王国为此正在争夺，最终普鲁士王国获胜，但是为什么土耳其人能够直接跳过这两地来到俄罗斯边境呢？”
“这其中的原因无非两种，第一个就是萨莱尼亚和萨克森又被土耳其人攻陷了，其二就是普鲁士人准许土耳其人进入并侵扰我国边境。”
厂公听着鲁缅采夫的分析，仔细琢磨一番，随后说道：“也并未收到关于普鲁士和奥斯曼开战的消息，而且现在萨莱尼亚和萨克森依然是由普鲁士人占领。”
鲁缅采夫微微一笑道：“那原因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保罗越听越懵：“您是说，是普鲁士人故意让土耳其人来入侵我国边境？那我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不是同盟关系吗？”
厂公和鲁缅采夫都笑了笑：“皇太子殿下，哪有什么同盟关系啊，都是短时间的利益需求罢了。”
其实保罗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历史上意大利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一战背叛同盟国临时反水协约国，二战中从开始的法西斯阵容摇身一变成了反法西斯阵容了。
“我记得前几日有封禀告给女皇陛下的信件上面说普鲁士人以搜查奥地利残兵为由想要进入我国边境，但好像被当地驻守边境的士兵拒绝了。”
“就因为这个就怀恨在心？”保罗无语。
这同盟关系也太容易破碎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蓄意报复，以后普鲁士也不得不防。
保罗其实一直遵循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人自身强大，其他人才会来亲近讨好，而自身软弱，所有人都想要来踩一脚。
世界历史大纲上也记录着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帝国开战后，普鲁士王国选择了保持中立，看哪方胜率大就帮助哪一方。
所以现在的同盟关系只不过是口头上说的好听而已，说不定以后就是你死我亡的对手了。
“这土耳其人一向狡诈凶残，不可能在实力强盛时期无故退兵，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
“如此看来，土耳其人的阴谋到底是什么？我认为此行有许多变数，肯定会凶险万分不适合让皇太子殿下前往，不如….”
厂公和鲁缅采夫同时看向保罗。
“我不回去，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好不容易快到了，我才不回去。”保罗立刻拒绝道，他不想白来这一趟，想要寻找一下发展契机。
看着保罗坚定不移的态度，两人没有再多劝什么。
茉莉娅则是靠在保罗的肩膀上又睡了过去，颠簸的马车确实有这种助眠的效果。
“皇太子殿下，反正万事小心，您千万不能私自离开我们。”厂公嘱咐着。
保罗就跟叛逆期不爱听父母唠叨的青年一般，完全没把厂公的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