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少焱的质问，沈清雅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她怎么也想不到祁少焱会把赵娟的事情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她分明做的天衣无缝，到底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
虽然心虚，但沈清雅绝对不能自认罪过，她笃定，只要她不承认，祁少焱不舍得对她怎么样的。
“阿焱……”沈清雅目光灼灼，带着不可置信的受伤：“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少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凶了，他敛回冷眸，声音也柔软了几分：“赵娟死了，我怀疑不是意外，所以想问问你知道些什么。”
“赵娟死了？”沈清雅漂亮的眸子写满惊讶：“这怎么可能？她不是被司南辰的人带走了吗，难道……”
沈清雅还在试图将脏水破到司南辰的身上。
“司南辰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祁少焱开口，就把沈清雅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那……”沈清雅装出一副苦思的模样：“还有谁呢……”
说着婉婉抬头，撞上祁少焱清冷的眸。
她心口一痛，声音立马便颤抖起来：“阿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难道在怀疑我吗？”
祁少焱沉默，眼见着沈清雅的眼泪簌簌落下，他终是沉沉叹了口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大概是被阮棠那段话冲昏头脑了，竟然怀疑起清雅来。
她是大家闺秀，万里挑一的人才，怎么可能做那种肮脏的事情。
“我那天确实见了赵娟，她会来我的别墅，是因为我告诉她，我身为祁少的女朋友，我可以保护她，她指望着我给她一条生路，所以对我没有怀疑。”
沈清雅一边说，还一边啜泣：“不知为什么就被人当了靶子，还让阿焱你怀疑我。”
“对不起。”祁少焱抬手，原想将沈清雅揽入怀中，可不知怎么的，这个以前在正常不过的动作，眼下却觉得别扭。
最终只是轻落在她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是我不好。”
沈清雅目的达成，心下可算松了口气。
如今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她想怎么解释都行。
重要的是少焱肯相信她，这最重要。
想到这里，沈清雅想靠在祁少焱的怀里。身子刚偏过去半寸，祁少焱却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形在夜色的笼罩下，压迫感十足。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沈清雅跟着站了起来。
“祁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想陪着你。”
“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祁少焱耐心地解释：“听话，乖乖回去休息。”
“那好吧。”
沈清雅感受到祁少焱情绪的变化，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此刻她要做的就是大度和听话。
祁少焱一向喜欢乖巧的女人。
“阿焱，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祁少焱笑得温柔：“好，我知道了。”
沈清雅离开后，祁少焱沉思了许久，他给方泽打电话，这个臭小子居然不接。
压着怒意，只好给方泽发信息。
“赵娟车祸的事情，当成意外处理。”
祁少焱顿了顿，紧接着又发一条。
“不想死就赶紧滚回来。”
信息发送出去，一直没有回复，这小子跟了他十年，全年24小时地跟着他，随叫随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玩失踪。
祁少焱越发烦躁。
指尖不知不觉地落在鼠标上，再一次点开了阮棠的主页。
他没有关注过她，更没看过她发布的动态。
可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一页一页地向下，从今年的看到去年的，看到前几年的……
阮棠的主页，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魔力，拉着祁少焱往下走。
【赌石愉快~收获满满！】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把酒言欢哈哈哈，虽然醒了头真的很痛！！】
【今日份小绿植，我要努力把它养大！】
【新生活新愿望，我要攒够钱去巴黎看SHARE珠宝展！】
离婚以后，她的话似乎变多了。
配图上的她，笑得阳光四射，带着另一种味道。
继续往前翻，看到一张图，是一块很不起眼的石头，静静躺在阮棠的掌心。
配文是【告别了三年的家，就带走这块石头吧】
财产不要，东西衣服统统扔掉，最后就捡了块石头走？
继续看下去，去年一年，一条微博都没发过，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年。
翻到前年，好几个月才有那么一条。
【一个人的夜晚，星空都显得黯淡】
【你们都在干嘛呢，都有家人的陪伴吗】
这条发布的时间，是前年的大年三十。
是阮棠一个人在别墅过的。
再往前翻，翻到他们结婚的第一年，阮棠还是爱分享的。
【给老公做的超级大餐，希望他喜欢！】
【老公每天工作好辛苦，我要努力学习煲汤技术！】
【老公好棒，又谈成了一个大单！】
虽然开心，但她的配图从来都只有饭菜、砂锅、和桌上散落的垃圾文件。
恍惚中祁少焱似乎看到阮棠的那张脸，从满心欢喜到再无笑意。
明明是那么光彩夺目地跑过来，却扑了一场空。
祁少焱点了一根烟，沈清雅不喜欢烟味，所以他很久不抽。
但此刻，尼古丁的醉感能让他心情稍微平静一些。
烟雾缭绕里，他轻眯起眼，暮霭沉沉，衬着那双晦暗的眸子，更加深涩。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特别想见到她。
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她被网暴，被欺辱……
心里油然而起的酸涩，让祁少焱难以习惯。
拿起手机想给阮棠发个消息，内容在对话框里反复编辑了许久，才最终发出去。
下一秒屏幕上瞬间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内容发送失败，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