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不想看到沈清雅和祁少焱,便急不可耐先和祁舒窈进去了。
自从开始走离婚流程,阮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爷爷。
当初他强硬要留下阮棠,给了她祁氏少奶奶的位置,虽然如今结局不差强人意,但她心里对爷爷,仍旧很是感激。
祁老太爷看到阮棠,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忙从主位上起身,招呼着阮棠坐到自己身边去。
“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祁老太爷头发已经全白,但身体还算硬朗,在商场沉浮多年,即便如今老去,仍旧威严霸气。
“一把年纪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咯。”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阮棠的眼神,满是慈祥:“怎么样,祁少焱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没等阮棠回答,祁少焱和沈清雅已经走了进来。
“爷爷。”祁少焱恭敬地打招呼。
沈清雅挽着祁少焱,今天她穿了一身简约的白色连衣裙,肩膀处是手工刺绣的花纹,有几分保守,又不会过分死板。
虽然看着阮棠和祁老太爷有说有笑的,心里不爽,但举手投足仍是温婉得体。
现在让她笑,一会儿才有好戏看呢。
“爷爷。”沈清雅迈步上前,礼貌低头:“我是沈清雅。”
祁老太爷脸色瞬间冷峻下来。
“祁家的家宴,带个外人来做什么?!”
说着就要轰沈清雅出去。
“爷爷。”祁少焱脸色有些难看:“清雅只是来看看您,没有其他意思。”
“呵。”
祁少焱的话更是让祁老太爷生气:“棠棠都怀孕了,你还敢和这个女人有牵扯?!不想气死我,就赶紧把她赶走!”
祁老太爷越是护着阮棠,阮棠心里就越是不安。
“怀孕?”
沈清雅慢慢抬眸,眼神轻蔑地扫过阮棠,而后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开口:“爷爷您还不知道吗?阮棠小姐怀孕的事情是假的,我今天就是怕您太生气,所以想来帮阿焱劝劝您的……”
“假的?”祁老太爷蹙眉,虽有犹豫,却也不愿相信沈清雅的话:“胡说八道,祁家不欢迎你,赶紧走。”
“清雅说的是真的。”祁少焱站出来,自然地将沈清雅拉到自己身后护着:“阮棠怀孕的事情是假的,利用祁氏的名声,博取大家的同情才是真的。”
此言一出,祁老爷子的眼底写满不可置信。
他向来疼爱阮棠,更知道她在祁氏这些年过得并不愉快,但如今……
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看向阮棠。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千百种痛苦的情绪在阮棠心头辗转,祁少焱如何对她都已经无所谓了,但现在爷爷对她失望,更让阮棠悲伤。
“爷爷,我确实没有怀孕。”阮棠低声解释:“但我没有利用祁氏的名声博取同情,怀孕的消息不是我传出来的。”
“可是网上传的那些话,细致入微,很多细节是只有你和阿焱才知道的,不是你……”沈清雅温温柔柔地声音响起,却处处都在把矛头抛向阮棠:“难道是阿焱吗……”
“这里是祁家。”祁老太爷冷冰冰地提醒:“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沈清雅被凶,虽然心有不甘,但此刻阮棠的处境,让她瞬间明朗起来。
祁老头现在偏袒阮棠,无外乎是面子作祟,等阮棠被彻底扫地出门,看看谁还会为她说话!
“棠棠,怀孕的事情真的是假的?”
阮棠不敢抬头,是她辜负了老太爷的喜欢。
“是假的。”
祁老太爷脸上的笑容停滞,目光慢慢沉下来:“棠棠,你知道这样做是犯了祁氏的家法,要受罚的。”
祁老太爷一辈子都在为了祁氏打拼,祁氏的威严在他这里胜过一切。
纵使心中气急了,可嘴上仍旧叫她“棠棠。”
但这样只会让阮棠更加难受。
“对不起爷爷,让您失望了。”
“拿戒尺来。”
纵然心有不忍,但祁氏的家规不可破,定下的规矩更不可能因为他一时心软而改变。
祁氏的戒尺由特殊材质定制,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祁氏这些年定下的规矩。
这尺子跟着祁老太爷从几十年,木头表面已经被磨得光亮生油。
“破了祁氏家规,先由戒尺打清理智,在由长鞭长其记性,最后由冷水沐浴,重塑其心智。”
上一次经受着家法的,还是十五岁的祁少焱。
看到戒尺拿出来的瞬间,祁少焱墨色的瞳孔里闪过几分犹豫。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这有多残忍。
相当于击溃一个人的神志,在重新塑造心智。
阮棠伸出手,她不了解祁氏的家法有多重,只想快点了结这一切。
“跪下。”
一尺下去,钻心的痛让她身体都有些不稳,掌心瞬间聚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不消片刻便红肿起来。
第二下,让原本肿痛的掌心瞬间苍白一片,巨大的疼痛冲开掌心的血色,片刻又迅速汇聚,肿得更高。
第三下……
第四下……
旁边的祁舒窈都看不下去,她也被这戒尺打过,特殊的材质加上祁老爷子多年养下来的手劲儿,并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爷爷。”祁舒窈急急开口:“差不多就行了,再打下去嫂子吃不消的啊。”
看着阮棠额头细细密密渗透出来的汗珠,祁老爷子也心有不忍。
“这是祁氏的规矩。”沈清雅在旁边柔声开口:“如果所有人都像阮小姐这样肆无忌惮,那祁氏不就乱套了吗?”
这才打了几下就停?那不太便宜这个阮棠了?
剧烈的痛疼让阮棠头昏脑涨,模糊间听见沈清雅的声音,余光看去,她傲慢微笑地站在那里。
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只到了五下,距离第一罚还差四十五下。
如果全部打完,肯定会把阮棠打晕的。
“爷爷。”
祁少焱开口,声音早已不似从前那般沉稳:“阮棠已经不是祁家人。”
言下之意,她不是祁家人,所以不必受到祁氏家规的限制。
更不必经受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