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祁少焱不敢相信,那个善良温柔的清雅,竟然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我竟然会蠢到被你骗了那么多年!”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最后的那句低吼,终究不是质问她的欺骗,而是彻头彻尾对自己的失望。
他都干了什么!
为了沈清雅,他离婚,他卖矿山……
到头来全都成了笑话。
“阿焱……”沈清雅近乎崩溃,她抓着祁少焱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只是爱你,我有什么错,我嫉妒那个拾一,她可以拥有你最纯粹的感情,我嫉妒阮棠,她可以和你结婚,而我呢!我这么多年死心塌地跟着你,我获得了什么?冒名顶替又怎么样?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吗!我只是爱你啊!”
沈清雅声嘶力竭喊声,彻底吼光了祁少焱唯一剩下的几分心软。
他对她,再也没有希望可言。
“你好自为之。”
祁少焱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半分留恋。
沈清雅此刻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纱布被泪水冲开,半挂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却仍在拼了命地挽留。
几步跑过去,死死抓着祁少焱的衣摆,厉声哀求。
“阿焱,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祁少焱只觉得厌烦,他冷冷甩开沈清雅的手,丝毫不在乎她摔到在地上。
临走前,他忽然顿住脚步,冷冷抛下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拾一,我当初不会多看你一眼。”
正是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把利剑,狠狠扎透了沈清雅的心。
她付出自己全部青春跟着他,这些年什么委屈她都忍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甘之如饴,可如今,她甚至不如那个只陪了他几个月的小姑娘。
沈清雅倒在地上,眼泪流干了,她疯癫般的笑出了声。
她爱他,如饮铅石。
方泽待在车里,看见少爷脸色阴冷地从酒店里走出来,他慌忙下去开车门。
“少爷……”方泽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没事吧。”
祁少焱重重合眼,挺拔的身子靠在车背上,疲惫不堪。
“回酒店。”
车子行驶在夜色里,穿过闪烁霓虹,却点不亮祁少焱眼底浓重的阴霾。
方泽一路上都不敢多说话,直到送少爷回到酒店,他转身刚要走,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响声。
他心里一紧,慌忙去敲门。
“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屋里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
屋子里,花瓶碎了一地,压抑沉寂的气氛,无不诉说着男人暴戾的情绪。
他终于明白这些年阮棠独守空房的感受,她曾经写下的那些话,都像锋利的回旋镖一般,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在祁少焱的身上。
他一个人坐了很久,年少时的成就,此刻在他身上显得更加讽刺。
忽然的敲门声,划破了屋里的寂静。
祁少焱没有理,只是安静地坐着。
“少爷。”方泽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是我,你让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方泽知道祁少焱还没睡,他心里有事,又不喜欢找别人说,此刻一定又在折磨自己。
所以一有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门被打开,祁少焱眼底布满血丝。
“说。”
方泽跟着祁少焱走进去,屋里地上都是陶瓷碎片。
“南烛生的孩子,确实是个女儿。”方泽继续道:“中学在北城一中,后来转校之后就没有音讯,而且关于那孩子的名字,档案中也被删除了。”
北城一中,这个名字狠狠刺激着祁少焱的神经。
“什么都查不到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所有音讯就消失了?
方泽也很为难:“应该是背后有人操作,故意抹掉了那孩子的身份。”
祁少焱脸色发沉,一个小女孩,身上藏了什么秘密,要做到这种地步?
“少爷……”方泽犹犹豫豫地开口:“那块【自由钟红宝石】您知道吧。”
祁少焱冷眸撩起,点点头。
“那个红宝石现在在叶启芳的手里。’
“我也知道。”
方泽深吸一口气:“按理说,那东西价值连城,南烛生应该是作为传家宝给自己女儿的,对吧?”
方泽一步步试探,他不敢妄下定论,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白了。
既然传家宝没有传给自己的女儿,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女孩儿已经不在了……
叶启芳作为南烛生关系最亲密的人,自然而然地得到了那块宝石。
祁少焱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
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屋子里气氛凝重到让人窒息。
“少爷。”方泽试探地开口:“您找那个女孩儿是?”
“你出去吧。”
祁少焱此刻胃里绞痛的厉害。
方泽也不好说什么,他离开酒店的时候,实在放心不下,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肯关心少爷,又不被他厌烦的,那也只有……
忍不住给阮棠发了个信息。
“阮棠小姐,抱歉打扰您,您睡觉了吗?”
阮棠一直失眠,心乱如麻,正烦躁着,收到方泽的信息,想也没想就播了回去。
她也确实需要有人和她说说话。
“怎么了?”
阮棠的声音也透着浓浓的疲倦,让方泽听了心里一惊。
联想到少爷的反常,难道这件事和阮棠小姐有关系?
但眼下能帮忙的也只有她,方泽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少爷他有些反常,在屋子里砸东西,胃病犯了也不肯吃药,一个人坐在酒店,谁也不理。”
方泽的话让阮棠在脑海慢慢勾勒出场景,祁少焱那么骄傲的男人,原来也有如此情绪化的时刻。
“但我能做什么?”阮棠反问,她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您能不能发个短信关心一下少爷。”方泽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毕竟夫妻一场,您说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夫妻一场。
这个词有点可笑。
祁少焱从来没把她当成妻子,又哪里来的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