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被祁少焱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见她身子猛颤,谈予白以为面前这男人来者不善,有可能是个变态偷窥狂。
他一把将阮棠拉到自己身后,苍白的肤色在清冷的路灯下,更是白如玉脂。
“赶紧走,不然我叫保安了!”
祁少焱本就火大,现在看这小白脸还敢拉阮棠的手,更是怒火中烧。
他憋了一天的气,此刻正愁无处释放。
“砰!”
攥紧的拳头猛地挥过去,谈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打倒在地上。
“祁少焱!”阮棠吓得脸色骤变,赶紧俯身下去,将谈予白扶起来,震怒地吼道:“你发什么疯!”
谈予白唇角带血,惊诧地看向阮棠。
“你们认识?”
祁少焱低沉的嗓音响起,他整个人逆光站着,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轮廓,和他的嗓音一样冷厉得吓人。
“你是谁?”
“他是我朋友!”阮棠站到谈予白身前,冷漠又厌恶地看向祁少焱:“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怎么。”祁少焱越逼越近,身子慢慢走到路灯下面,眸光如夜色下的海,无风无浪,却沉的可怖:“打扰到你了?”
他嗅到阮棠身上的酒气,黑眸翻涌起更加逼仄的冷意:“大半夜不回家,浑身酒气和这种小白脸混在一起,还带回来,阮棠……”
祁少焱嘴角抿出薄笑,透着一抹很深的嘲弄。
“怎么,司南辰也满足不了你了?”
“祁少焱。”她心如死灰,又觉得好笑:“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庭院里忽然起了风,梧桐叶子飘落一地,只是夜色太重,衰败的叶子不管原本是什么颜色,此刻都惨白一片。阮棠站在那里,心里是说不出的苦味。
祁少焱愣了片刻,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他不是来羞辱她,更不是想来惹她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上前想拉阮棠的手:“你过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不必。”
对于祁少焱的靠近,阮棠本能地就表现出了极度的抗拒。
“你我之间没什么要谈的。”阮棠微扬嘴角,讽刺的弧度格外刺眼:“我没祁少爷脑子那么快,总能想出办法让我出丑。”
“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你一次又一次想方设法的羞辱我?”
祁少焱知道阮棠对昨晚吃饭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今天想来找她解释。
“昨晚的事情是个误会。”
“误会?酒店是你叫我去的,叶启芳也是和你一起出现的,她对我冷嘲热讽的时候,你也是半个字没吭的。”阮棠说着说着,都觉得可笑:“祁少焱,你别是有人格分裂吧?还是昨晚被邪术控制了,不让你张嘴?”
阮棠的攻击犹如炮轰,堵的祁少焱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没话说了?”阮棠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那就请你赶紧走,别逼我报警。”
“我送你上楼。”
目击这一切的谈予白,大概了解这个男人和阮棠之间的关系,心里了然,更是懂得什么时候可以恰到好处地站出来。
不失分寸,也能护下阮棠。
“好。”
阮棠看向谈予白时,眼神有些内疚。
“去我宿舍,我帮你上药。”
两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要上楼,风声飒飒,祁少焱拳头握得发麻,终究嗓音低沉地开口。
“叶启芳有拾一的下落。”
他跟着转身,看向阮棠的背影:“你和拾一也是好朋友,难道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阮棠停下脚步,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过身去,眉心疑惑蹙起:“你说谁?”
祁少焱面色有些凝重,重复了一遍。
“拾一。”
阮棠实在忍不住了,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祁少焱,你没病吧?”
要找借口,需要找个这么扯的?
祁少焱几步走上台阶,和阮棠的距离更近了些,他神色认真,语气沉稳:“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你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她很有可能还活着。”
看着祁少焱分析的这么认真,阮棠更觉得他无药可救。
“叶启芳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阮棠无奈地叹气:“你脑子呢?怎么,沈清雅给你下药了?”
祁少焱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叶启芳是南烛生生前最好的朋友,她的话可以相信。”
这话让阮棠忍不住紧张起来。
提问的话更是脱口而出,忘记斟酌:“你知道拾一是南烛生的女儿了?”
她记得在祁氏老宅时,她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名,更没有暴露自己是南烛生女儿的身份!
祁少焱怎么知道的?!
阮棠的反常也让祁少焱怀疑,他身子忽然前倾,高大的身影笼罩漆黑的阴影压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氏有自己的人脉和路子,查出拾一是南烛生的女儿,这不难。
可阮棠是怎么知道的?
“呃……”阮棠犹豫了几分,这次含糊地开口:“我知道她妈妈是个很厉害的人,接触久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祁少焱似信非信,但也确实没有其他可能了。
“这……”祁少焱冷眸微沉,似乎经历了片刻的挣扎,才重新开口:“就是那天我才会和叶启芳离开。”
阮棠轻撩眼皮,平静地看着祁少焱:“你是想说,叶启芳威胁你,只要你乖乖听她的话,就告诉你拾一的下落?”
“是。”
阮棠冷笑:“祁少焱,你当我傻的?”
“我从不说谎。”
祁少焱确实从不撒谎,这世上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去撒谎。
“随便。”阮棠耸了耸肩:“反正和我没关系了。”
祁少焱自己要犯蠢,就随他去。
阮棠想了想,向来温顺的眸子此刻沉着凌厉的锐光,一字一句地告诉面前的男人:
“祁少焱,你要爱谁,要找谁,都是你的事情,我永远都不可能再相信你,今天你实在不必跑这一趟,无论什么原因,我今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阮棠刚准备转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在原地最后留了句话。
“叶启芳要是能带南烛生的女儿来见你。”阮棠说着,唇角的嘲弄更深:“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