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够。”
阮棠面无表情，像个顺从指使的机器，伸手又把另一边肩膀上的衣服拉下来。
“不够这边还有。”
祁少焱脸色发沉，黑眸里压着风雨欲来的阴沉。
紧绷的唇瓣微动，声音像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你当这是菜市场买卖猪肉？”
阮棠苦巴巴的抬头。
“要了又不是我不给，给了你自己又不要。”
阮棠一副苦恼的神色，但内心却十拿九稳。她大概摸出了这里的门道，她越挣扎，祁少焱就越是过分。反而她摆烂不动弹，饶是祁少焱，也无计可施。
男人嘛，就算一肚子的火烧着，遇到摊死水，总会被浇灭的。
良久，耳边忽然传来祁少焱沉稳的嗓音。
“好，我要。”
阮棠:？？？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拦腰抱起，长腿迈开，几秒钟就上了二楼。
等阮棠回过神来，已经被丢在卧室的床上。
“祁少焱！”
阮棠再也没办法淡定，迅速起身，把肩膀的衣服拉回去，趁着祁少焱还没动手，飞快从床上跑下去。
还没跑到门口，就被祁少焱揪住。
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提着阮棠的后脖颈的衣领，就跟提着只小猫一样轻松。
阮棠感觉喉咙被卡着，动弹不得。
“祁少焱，你，你冷静，不能，不能来真的啊。”
祁少焱把阮棠往自己身边拽了点，但是控制了力量，不会真的弄疼她。
“不是要用美人计获取情报？”祁少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恶魔低语，冷风阵阵：“怎么，红宝石的消息不想要了？”
阮棠当然想要。
但她发现自己和祁少焱相比，根本玩不过他。
“你……你先松开我。”阮棠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喘不上气了。”
祁少焱蹙眉，松开了手。
他本来也没有多用力。
阮棠像是重获新生了一样，迅速后退，小腿撞到床沿，又重新摔回床上。
她紧张的开始胡言乱语：
“我骗了你，我诡计多端，我不是好人，你想欺负我，随便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你……你这样……不光折磨我……还折磨你自己……”
祁少焱朝着阮棠越靠越近。
“骗人？”
祁少焱脚步缓慢。
“诡计多端？”
长腿碰到床沿，膝盖微曲，半跪上床。
“不是好人？”
祁少焱唇角微勾，整个人压在阮棠身上，挑衅又危险：“巧了，我也是。”
阮棠脸色发白，嘴角苦涩的笑意难看极了：“报复归报复，别把自己搭进去啊……”
她希望祁少焱清醒一点，离了婚和前妻上床，可不是见光彩的事情。
阮棠这话，倒是提醒了祁少焱，他漆黑的瞳孔兴致渐淡，转而浮上几分怒意：“为了报复，你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阮棠反应了几秒，他说得是叶启芳那件事？为了计划，她确实受了重伤。
“那个……是意外……”
“意外？”祁少焱扯了扯嘴角，依旧没有消减他身上凛冽的气势：“那现在这样，也是意外。”
阮棠发现论胡搅蛮缠，她根本说不过祁少焱。
以前她占上风的几个短暂时刻，估计都是祁少焱故意放水，懒得搭理她吧。
想到这里，阮棠更绝望了。
她紧张又害怕地抱着枕头，试图用钻进被子里来保护自己，她知道如果此刻祁少焱真的想要她，她没有任何回击和逃跑的余地。
就像被逼到角落里的小鹿，面前是饿了几十天的猎豹。
她根本无法逃脱。
阮棠绝望闭眼，等待着风雨来临，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男人的蛮力，耳边却忽然传来沉稳的嗓音。
“这一局，有解么。”
阮棠微愣，缓缓睁开眼，看见祁少焱没有更近，反而是悠哉地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问她。
阮棠大脑短路了几秒。
“什么，什么意思……”
“不是很会做计划，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事件的主导，让一切都按照你设计的发展么。”
阮棠反应过来，祁少焱这是在讽刺她。
讽刺她给叶启芳做了个局，胸有成竹地看着叶启芳一步步走到死路。
阮棠不说话。
心里默念，这个男人还真记仇。
“现在这个局，你准备怎么解？”
祁少焱又问了一遍。
阮棠不明白他到底在执拗什么。
只能如实地回答：“无解。”
“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祁少焱起身，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怒意，像是说教，但更多的是质问，是恨铁不成钢的后怕。
“这不是运气问题！”阮棠反驳道：“你用蛮力抓我回来，关着我强迫我，你这纯属欺负人！”
“不是很聪明么。”祁少焱冷眼旁观：“没算到我会出现在医院门口？”
阮棠被问住。
“既然要掺和这摊事儿，却不能随时保持警惕，九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阮棠火气也上来了，直接抓着床上的枕头丢过去。
“你不和我作对，我也没那么倒霉！”
“我和你作对？”祁少焱接住枕头，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厉带着危险：“没有我，你还能躺在这里？”
“没有你，我现在早就逍遥快活的享受生活了！”
“嘴上功夫了得，实际非常愚蠢。”
阮棠气得喘着粗气，不知道祁少焱犯什么病，今晚上话格外多，还句句戳她的心窝子。把她的自尊按在地上碾。
阮棠面红耳赤，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
她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祁少焱见她忽然安静下来，几步走过去，微微偏头，看阮棠脸上的表情。
“知道反省了？”
阮棠强忍着眼泪。
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原本可以平凡的生活，离婚后，我本来只是想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吃饱穿暖就很知足，你处处针对我，帮着沈清雅欺负我伤害我，一步步把我逼到今天这一步，祁少焱。”阮棠忽然抬眸，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沉寂的可怕：“是谁拉我进这趟浑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