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霍涟辰家。
看着面前一夜未归的两人，霍涟辰有些好笑。
他昨晚依稀听到了些动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关雁秋和越良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地出了家门，为了不惊动到他们，他站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看着两人从楼道里走出来，好像很急切的样子。
他家的楼层比较高，而且视角很开阔，能在阳台清晰地看到两人离开小区后的所有行为。
那个小孩鬼不知道跟关雁秋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他们就打了个车。
本来霍涟辰还有些担忧是不是姚文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但后来想了想，这个情况应该很小，也就没有多事。
他一夜没睡，就等关雁秋回来，没想到确实是回来了，可身边那个小孩鬼又是什么情况？
霍涟辰有点头疼，还给小孩鬼脑袋上贴个显魂符，这是生怕他看不到鬼。
“这是？”他哭笑不得指着小孩问道。
关雁秋余光瞟向越良，这小子竟然低着头装死。
她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什么，他们一家都出事了，我就帮了个小忙，现在他父母在我金铃里收着，所以......”
关雁秋没有说具体问题，只是匆匆带过：“他现在没地方去，只能跟着我。”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霍涟辰，见对方没有什么表情，以为他是不高兴了，便急忙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人空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和鬼，肯定是不方便，所以我和越良会带着他回咨询室，至于安琳，就麻烦你一下，我白天会过来看她的情况。”
“不行。”
话音刚落，霍涟辰迅速出声拒绝。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他不自然地看了关雁秋一眼，随后立刻将眼神转到小孩鬼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小瑞，我叫杨小瑞。”
霍涟辰点点头：“我姓霍，你可以叫我霍叔叔。”
小瑞有些惶恐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好高，比爸爸还高，虽然有点瘦，但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他不自觉搓了搓手，看到霍涟辰歪了歪头，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霍叔叔。”
“嗯。”
霍涟辰表示很满意。
他回头再次看向关雁秋，发现对方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垂眸轻声道：“这小孩鬼，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住下就住下吧。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可能照顾不到安琳，你不能走。”
关雁秋咽了咽口水，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
“我不要跟别人一个房间。”
小琴噘着嘴巴，手上抱着一个比她大了一圈的泰迪熊玩偶，气哄哄地坐在床上。
“而且他是男孩子，我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在一个房间啊！”
看着霍涟辰身边那个小萝卜头，小琴有点无语，这祖宗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家里又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再说了，还有张潮和越良，为什么非要安排在她这里。
霍涟辰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暗笑了一声：“小女孩？”
小琴后背一僵。
“让他跟你一个房间是让你看着他，再说了，他一个只有三岁的小鬼，你都好几百岁了有什么别扭的？”
看着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小琴，霍涟辰走过去，故意沉下了声音：“昨天是谁大喊大叫管我叫爸爸来着？”
赤裸裸的威胁让小琴泄了气，她慢悠悠地转过来，不情愿地撇着嘴：“我知道错了，我看着他行了吧。”
霍涟辰点点头：“态度还算可以。”
随后回头对小瑞说：“以后你就跟着这个......”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不确定道：“姐姐？就叫姐姐吧。你跟着她，有什么事直接跟她说就好。”
小瑞懵懂地点点头。
安排好了之后，霍涟辰离开了小琴的房间。
关雁秋因为一夜没睡，虽然说能量恢复了许多，但也需要吸收，沾枕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安全感足，此刻她房间的门大开着，霍涟辰站在门口，能看到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背影。
霍涟辰心中突然想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软得不像话，悄悄走进去之后，把窗帘拉了起来。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去，睡着的人大概是有些不适应，慢悠悠翻了个身。
霍涟辰尽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缓缓蹲了下来。
这么多年不见，小姑娘已经变了许多，外貌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神情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是这些年来他不曾知晓的成熟。
霍涟辰看着她，欣慰中有带着许多心酸，自己消失的这么多年，她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坚持下来的呢？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待了许久，直到关雁秋再次有翻身的迹象，他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祖宗，有消息了。”
门还没关上，霍涟辰就听到张潮匆忙的声音。
“嘘，小点声。”
他冲张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将门关严后，抬腿朝外走去。
穿过客厅，来到厨房。
霍涟辰打开冰箱将早上刚送来的食材拿了出来。
新鲜的牛肉，鸡蛋，西红柿，以及新鲜的手擀面。
将东西摆好之后，他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好看的小臂，边切牛肉边开口：
“说吧。”
张潮看他这一通操作，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愣了好几秒才回过味来。
“我按照你的吩咐，去老宅给老爷子送东西，闻到了皮尸的味道。”
霍涟辰切肉的手一顿：“果然。”
“一开始管家不让我进门，里外里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搬完，我说搭把手他拒绝得干脆。我就觉得有些蹊跷。”
张潮靠在案台边上，随手拿了个西红柿往嘴里塞，“走的时候老头子还盯着我，直到我拐了弯都没回去。我从外面兜了好大一圈，后来把车停在外面，扫了辆共享单车又回去的。我在后门潜伏了好久，终于逮到机会进去，结果在地下室的入口闻到了皮尸的味道。”
他嚼着西红柿，嘴里不清不楚：“祖宗，你说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霍涟辰没说话，把切好的牛肉装在碗里，抬起头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张潮正嘬着西红柿的汁水，见到他这个表情后瞬间警觉：“是不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了？”
霍涟辰剜他一眼：“谁让你吃我西红柿的？”
张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