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公告正式出来，孙虞姗是中医药形象大使。
很快，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周末要她配合他们拍宣传片。
孙虞姗以为遇到无聊的骗子，快要挂断电话时，对方自报家门：“我是方导的助理小余，我们上次见过面的！这次天降女主真的是你，骗你我是狗！”
上次在练舞室拒绝方导相认后，他还是想方设法地加了她的联系方式，发了几十条微信，好话说尽，就想要她参演自己的电影。
她一条都没回复。
方导很有毅力，自说自话持续了大概两个多月。
这种毅力和坚持，让她想到从前追周珉的样子。他也对她一点不感兴趣，这么晾着她，但她内心热情丝毫不减，跟方导一样，最后连中午吃了什么，买了好看的袜子，这种无聊至极的生活琐事都要拍照给对方看，并且，丝毫不介意对方是否会回复。
偶尔也怀疑，为什么一直不回复，是不是早就销号了。
但这种疑虑，很快就会被愚蠢的行为和铺天盖地的废话所掩盖，她那时候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毫无保留，其实是她认知有缺陷，又蠢又自私。
完全没想过，这样会打扰到人家。
也不敢问周珉，从前，半夜的时候，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是什么感受。
是烦她。
一定很烦她吧……
虽然方导和她行为一致，但他是个事业脑啊！孙虞姗在心里唾弃自己，要是当年搞事业也能拿出追求周珉这般的毅力来，又怎么会沦落成自暴自弃的豪门怨妇，一事无成呢。
还是不能相提并论。方导已经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了，在圈子里很有地位。
在她身上花费心思，吃力不讨好。
她打算当面劝劝他，“我这周末有空，可以约顿饭。”
“好好好！”助理激动死了。“周末正好有个慈善晚宴，邀请函我发您手机上！”
——
周末。
孙虞姗没想到在晚宴名单上看到了苏杳月的名字。
她铁了心要当明星，很需要在这种交际场合混脸熟，扩展人脉。工作太累，看起来，都有点饿瘦了。
孙虞姗坐在长桌的末尾，偷偷张望。
上次周珉生日宴，苏杳月虽然输得很惨，但也让不少人记住了她。季利明很快就安排她去拍电影，已经杀青了一部小制作，前些天给方导看了样片，希望可以当跟他合作的敲门砖。
方导不满意。
找中间人递话失败后，这次带苏杳月参加晚宴，也是为了找熟人牵线搭桥，争取把这个角色拿下。
方导姗姗来迟，还没机会跟孙虞姗说上话，就被团团围住，嘘寒问暖。问的最多的，就是新片的女主角，定了没有。
“多谢多谢，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暂时想保密！”
方导对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一万个敷衍外加臭脸相对。
他很快抽身，三步两步找到孙虞姗这边来，还给她带了见面礼。
“一点薄礼，希望你喜欢！”
这点臭脾气，跟自己还挺相投的。
孙虞姗大方收下了礼物。
想等一会儿慈善拍卖的时候，随便拍个当回礼。人情世故，她在周家已经锻炼得很熟练了。
方导不拘小节：“总算又见面了，你都快把我钓成翘嘴了！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学校生活吗？我们剧组的盒饭，我都拍给你看过了，吃着也挺香的。”
他是个事业脑，为了事业，啃窝窝头就咸菜，也觉得香。
孙虞姗如出一撤。舔狗期，攒钱给周珉买私人订制，啃了一个月的窝窝头就咸菜，营养不良得了牙周炎。
只不过，她咽下的苦不值得宣扬。而方导曾经咽下的苦，都变成他的「硕果累累」。
想到前世在医院看到苏杳月海报的那个心塞，她嘴角微微上翘，“我坚决不给人当替身。”
“是我糊涂，认错人了！那天回去后，我跟研究所确认了好几遍。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合同都带来了，巴望着你赶紧签字！”助理赶紧把合同递过来，方导塞给她，“实不相瞒，办这件事，我还冒了点小风险。”
“有人非要把苏杳月塞给我当女一号，带资进组。我没同意，估计手底下的人会给安排个配角一类的。我会尽量砍掉她的戏份，不会让她影响你。这是我对你的保证。”
“谢谢。”
她签了字，事情初步落成。
无论是电影女一号，还是形象大使，似乎都和苏杳月扯不上关系了。
季乘灵知道后，第一时间恭喜了她，“你的光芒，无人能掩盖。”
闺蜜最近不爱凑热闹，自从周珉生日宴会后，她在圈子里名声大噪，就很少露面了，说是要先避一避风头。
孙虞姗也没有多想。
晚宴开始。
一个表演节目，带出一件展品。
第三件展品，竟然是她上周交上去作业！
“这件作品名叫《春梦》。”
教授真的把她的作业拿来当拍卖品了，还取了这么暧昧的名字！
孙虞姗如坐针毡。
一旁的方导挺喜欢的样子，还举起手机拍照，吩咐余助理：“查查，这哪个大师的作品。”
“你看中了？”孙虞姗装作不经意地问。
“惊世骇俗！”方导不吝赞美，吸引了台上教授的注意。
他把话筒递给方导。
方导也不扭捏，起身解说起来，“我头一次见，有人可以把男性生殖器做成匹诺曹说谎话时的比例，这简直太艺术了！作者想要表达的是男性用下半身思考，所以多数都是骗子。艺术！太艺术了！说通俗点，这不就是用非自然比例来突出男人在爱情中的的不靠谱与自私贪婪吗！”
“可以大胆猜测，创作这个作品的人，对爱情和两性关系相关的课题很有研究。虽然我是个男性，但我太喜欢这个作品了，应该给作者磕一个！”
现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方导又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
“但我唯一搞不懂的是，为什么这个作品的名字叫《春梦》，希望作者可以亲自解释。”
原本无人问津的作品，在方导的炒作下，喊价喊到了50万。
孙虞姗一咬牙，举牌：“60万！”
主持人：“这位女士出价6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60万一次，60万两次……”
“500万。”
斜后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有病吧？！直接跳到500万！孙虞姗恶狠狠地回头。
猝不及防地和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