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国，三信总部材料实验室。
一群由三信集团高薪供养着的材料科学家们，正在办公室内激烈的讨论着。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资料，一边争论着什么，一边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文件内容。
金泽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上从起初的面无表情，到现在已经逐渐开朗，甚至那标志性的温润微笑也浮上嘴角。
这些科学家们的争论点已经逐渐趋于明朗，这份从星海材料实验室盗窃来的技术资料应该不会有错。
又过了一段时间，争论声小了下来。
坐在最前方的一名头发微白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是这间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崔志勋。
“金总，经过我们的推论。这里面描述的制备方法应该是可行的。”
他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钦佩，由衷道：“不得不说，提出这个想法的人简直是个天才，这种石墨烯制备纳米碳管的方式，已经不是简单的试错学可以去理解了，而是有着一定的理论基础以及天马行空想法相结合才能有的结果。”
金泽闻言也不反驳，微笑站起身来。
“既然这样，接下来的研发工作就交给你了，尽快把技术资料整理出来，以最快速度投入生产。”
崔志勋非常自信答道：“是金总，只要研发资金上能保证不出问题。我们这边要做的很简单！”
做为三信材料实验室首席科学家，他才不会去管这份技术资料来自哪里，他只需要按照公司的指示如何去做即可。其他的什么如侵权这些问题，自有公司那边，花费大价钱养着的律师们去解决。
金泽点点头，也不顾在场的一众科学家招呼，径直往外走去。
也没顾得上休息，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不远处的芯片实验室视察了一番，接着又以三信的名义向阿斯公司方面订购了四台三纳米光刻机。
安排完这一切，金泽最后回到家中金智勇的住处，把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尽皆告知。
望着眼前的孙子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青涩，金智勇听完这些话，沉默了许久。
换做他来做，是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获取星海的纳米碳管技术的。
星海有着纳米碳管的全部技术专利，三信这么做的话，一旦未来的芯片中使用了这种材料，星海方面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知道半导体芯片公司在华国是有着极高的地位。
单单一个星海科技，金智勇其实并不放在眼里。但背后若是站着华夏的话，三信这么急冲冲的站出来打擂台，是否是个明智的选择？
就不担心秋后算账么？
此时的他，犹豫彷徨了。
金泽心里闪过一丝感慨，曾经那个英明果断的爷爷，是真的老了，否则怎么会在这种极其重要的技术选择上，如此犹豫不决呢？
将来一旦石墨烯芯片由三信掌握，做为和白约联盟高度合作的一份子，这种专利归属的问题白约联盟就会站出来给三信背书。
他知道爷爷担心的是什么，但这在他看来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良久，金智勇并没有给出什么意见，只见他疲惫的挥了挥手。
“我老了，往后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金智勇那苍老的声音落在金泽耳中，如英雄迟暮般，居然有些凄凉。
....
时间飞逝，三个月后。
华国京都，光学仪器研究所。
今天是五纳米光刻机升级改造工程完成后，验收的日子。
这间体积相较之前整整缩小了一半的光刻机厂房内，一众身着密封防尘服的验收人员，正通过衣服的内置麦克风闲聊着。
原本没改造前的光刻机因为技术落后的原因，在体积上是要远远超出阿斯公司的同类产品的。
而在经过高压无线电技术改造之后，却是要比阿斯公司的五纳米光刻机小了很多。
凡仁站在人群后，他对这台机器的升级改造结果非常满意。
虽然说是今天验收，但此前早就有过测试结果了。
今日其实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就在这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凡仁纳闷的转过头望去。
柯峰云那张脸透过防尘服印在眼前，只见他打开麦克风低声道：“师傅喊你过去，这边有我在就行。”
凡仁点点头正准备离开这里，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凡哥，谢谢你的鼎力帮助。”
凡仁脚步顿了顿，不在意的朝身后挥挥手，便往严文泰办公室走去。
将防尘服脱下后，他很快就到了办公室门前。
见到办公室的门此时半掩着，凡仁没多想就轻轻推开朝内道：“严所长您找我？”
“嗯没错，来坐。”
严文泰见来人，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和凡仁一起坐到沙发上，随即习惯性的掏出烟盒，俩人一人一根分别点了起来。
他在徒弟柯峰云面前是不太抽烟的，要不然得要被絮叨的烦死。
“是这样，这段时间非常感谢凡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们的芯片实验室那边，光刻机还没着落对吧？”
严文泰一直以来讲话就比较直接，凡仁也习惯了对方的节奏，听到这话后连连点头道：“没错是的，原本我打算购置的是14纳米光刻机，但现在既然我们的5纳米光刻机成功改造升级完成，倒不妨再等一段时间。
不过我暂时是想把我们实验室的研发先小步展开，到时候估计还得麻烦您老通融通融，让我用一下这边的光刻机。您放心一应开支成本星海都会现结。”
他也无奈，如今5纳米光刻机在经过升级后，精度比阿斯公司的同类产品只高不低。
并且在能耗、成本方面，都有着极大的优势。
种种差距相加，此前的14纳米光刻机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上了。
毕竟现在他有了选择的机会，而不是之前没有选择，只能用14纳米光刻机的时候了。
严文泰闻言摇摇头笑着道：“这台不给你用，这台是国产第一台原型机，你知道的，一般来说不会做为生产使用。”
凡仁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有些夸了下来。
想了想试探性的又问道：“严老方便问下，咱们的成果，什么时候能投产，生产周期大概多久？实在不行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14nm的了。”
说完叹了口气。他知道第一台原型机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对此严文泰也无可奈何。
只是这样一来石墨烯芯片生产出来就是落后工艺的产品，虽然比之同级别工艺的硅基芯片，性能方面绝对是遥遥领先。
但终究让他感到有些美中不足。
见一直以来脸上都是一副自信的凡仁，此刻这幅丧气的样子，严文泰不禁笑了起来。
“严所长，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凡仁揉了揉脑袋，苦恼的不行。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是这样，我们所还有一台暂未完工的5纳米光刻机，此前就是因为第一台原型机的诸多指标不理想，经过商议便把这台还在生产过程中的5纳米光刻机紧急叫停。”
严文泰话没说完，凡仁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严所长您的意思是！”
严文泰抽了口烟，也不在意凡仁两眼放光的眼珠子，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星海出资，把这台完成度90%的光刻机继续生产完成，同时你再带着所里的研究员们把之前做的升级项目再来一遍，尽量看看有没有优化的地方。
完成之后，这台5纳米光刻机就直接以星海技术出资的形势，交付星海使用。你看如何？”
凡仁听完，整张脸止不住的开心了起来。
五纳米光刻机，市场价格在15-20亿左右。
但气人的就是，这玩意白约根本不卖给你。
如今有了这台未完工的半成品，星海就可以用极低的代价，将困扰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光刻机问题解决。
而在这之后，星海石墨烯芯片的研发工作总算是可以继续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