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不知不觉中,夏至长长的叹了口气。
懦弱么?
跟自己比起来,大姐应该更适合这个词儿,一走海外多少年了,还不愿意回来。
但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自己一直逃避婚姻的行为其实也并不算多么的勇敢,充其量是耍赖而已。
一曲唱完,夏至站起来鼓掌。
脸上没有表情,但鼓掌很慢,很用力。
“很好,很不错,这就是我下个专辑的主打歌了。”
“谢谢小南。”
一首歌,虽然不足以改变一个人很久以来的性格,但午夜梦回时,这首歌总算是能给自己一些慰籍。
最后的这声谢谢,不同于以往的接到江南的歌谱时那种程式化的感谢,多了一丝走心的味道,不过江南却并没有注意到。
“喜欢就好。ok,第二首做好准备···”
夏至还在回味上一首,江南已经在催了。
从早上下火车到现在,他还没跟张兰兰单独的说过话。
虽然就算单独在一起了,也并不一定就要说话,但好歹用的都是嘴么。
吉他节奏一变,又一首歌缓缓的从录音棚里面流淌出来。
这是一首与刚刚那首风格完全不同的歌曲。
如果刚刚那首歌,是唱给恋人,唱给自己,唱给熟悉自己的人,是喃喃的倾诉,是负气的哀怨,是霸气的宣言···
而这首歌,却是唱给亲人,唱给朋友,唱给仅仅见过一两面,才刚刚开始认识的人,甚至也可以唱给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一首治愈系的歌曲,舒缓、温柔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温暖力量。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地抬头···”
此时在录音棚里的人,除了夏至和张兰兰,窦仙儿和矮大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了进来。
这个录音棚,江南平均下来一年也用不了一次,但每次启用,那肯定是有新歌了。
江南这些年出手的歌,首首都是大热,就连原本只是玩票的那张他自己的磁带,已经再版,三版,不过还是玩不过盗版。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江南的歌受欢迎。
所以,能最先听到原汁原味的版本,相信谁都不会错过。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这首歌···”
老窦摸着还没长胡子的下巴,咂摸了咂摸嘴巴。
“虽然在感情抒发上没有上一首那么用力,不过词曲的风格很正面,估计能上春晚啊。”
“就是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矮大紧也在一旁同意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多月,凭着咱们公司跟柴导的关系,还有夏至的江湖地位,如果夏至的家里在后面再推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
“春晚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夏至听着两个人在一旁的窃窃私语,没好气的甩了一句。
这两个人还真敢想。
上春晚不光是作品合适,还得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各个中枢直属的艺术团体,各省、市的电视台,歌舞团,哪儿没有优秀的人才和作品?
大家全都挤破头了往春晚舞台上送。
就那几个小时的时间,歌曲···,而且还是独唱歌曲,整场下来都轮不到几个人,自己哪儿有那么大本事。
最早那次上春晚,是自己提前准备好了作品,家里提前大半年打了招呼,挤掉了很多关系,才拿到了一个相当于垫场的角色。
但即使是那样也不保险,毕竟自己准备的那首作品并不算特别的出色。
直到拿到了那首《荷塘月色》,自己才算松了口气。
毕竟是总导演给的。
至于这一首,就算真的像刚刚老窦和矮大紧说的那样,几乎完全符合春晚的要求,但那又怎么样!
白了两个人一眼,拿出一盘磁带,把刚刚录的两首歌快速复制了一份,递给了矮大紧。
“帮我把谱子扒出来吧,抓紧点···”
“好嘞,明儿早让人来拿。”
下午四点多,天气有些阴沉,窗户外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见没什么事情,江南拉起张兰兰要走,却又被夏至叫住了。
“上次清玄去绿城,你请她跟我哥吃饭,听说你来了,她说要回请你。”
“叶清玄?你嫂子?她不是要出国了么?”
江南有些诧异。
虽然当时跟叶清玄说了要来京城,不过叶清玄也说了要出去躲一躲,没想到还没走。
“明天下午的飞机,他们今天才把事儿给办了。”
夏至看来对谢进和叶清玄的感情十分清楚,连两个人今天办离婚证都知道。
“那今天晚上这顿估计不光是为了还我的人情吧?”
“嗯,是为了庆祝,你就是捎带的,去不去?”
夏至也不跟江南客气。
“去,当然去,不用自己掏钱吃饭,干嘛不去。”
人家既然说了出来要回请自己,江南就算再怎么想去跟张兰兰过二人世界,这会儿又怎么会拿大。
“吃啥?”
“谭家菜,怎么样?”
“哎呀,早就听说过谭家菜的大名了,还没吃过呢,今天有口福了。”
谭家菜是京城最着名的官府菜之一,是清末官僚谭宗浚的家传筵席,因其是同治十三年的榜眼,又称“榜眼菜”。
江南两世都久闻大名了,但确实还没机会吃到。
“谁啊?”
张兰兰悄悄的问江南,江南把谢进和叶清玄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张兰兰也禁不住好奇。
长了这么大,哪怕是看过的剧本里,两个人离婚,最后能在民政局门口客客气气说声再见的都少见,今天这两人竟然还能摆桌庆祝?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小芹开车,夏至主动坐了前排,把后座让给了一对小情侣。
从公司出来没过多久,小芹就把车开进了一条胡同里,三拐两拐进了个大院子,门口一大片空地,看起来是个停车场。
他们来的早,到了之后还不到五点半,院子里只停了一辆车,车头的皇冠让江南有种久违了感觉。
“他们俩已经到了。”
夏至下了车,扫了眼停在旁边的皇冠,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