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只能靠手机联络的感情,实在非常不想继续下去了,不想束缚他,把他困在方方正正的手机里。
单国安知道她的难过,看着她一次次强颜欢笑时,第一次在梦里猛的惊醒,担心她再回到十七八岁那段黑暗无光的情绪里。可事实上,可儿甚至可以每天都很开心的室内骑马、打理花草亦或是琴棋书画。她依旧没有怪罪自己。莫名的紧张与惶恐推搡着他在离开前的第二晚,敲着女儿的房门,询问她还想去旅游吗。单可儿正在接收着朋友发来的工作文件,朋友把对工作的吐槽做成了一个小程序,特意发来给她笑一笑。所以在父亲询问时,她还是笑着的,听清内容的时刻愣了一会儿,才想着问父亲怎么这样说。父亲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单可儿明白过来,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泪水涌出,但也仅是错觉,她没有哭是平静中参杂着欣喜,“我说更愿意和沈郴林一起去别的地方呢,您还会同意吗。”单国安看向她,又看向她打开的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你们在一起了?”复杂的来回脉络把她压的喘不过气,努力着用情绪抨击着父亲的错误。“爱情是相互的,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欢,他能感受到我的喜欢,我们才会有联络。”她像囚笼里的鸟,被规划着飞行路线,“您不愿意我开心么?”“难道他不愿意等你回来吗。”,单国安反问她,“还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容忍不得等待?”“……”早就设计好的答案反驳把单可儿堵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她还是放弃了,在两天后坐上了去罗马的转机之路,在上飞机之前给沈郴林发了一条消息:对不起,还是要和许墨仲一起去罗马了(??﹏??)。单可儿盯着手机聊天框里下一秒出现的消息:玩的开心,一路平安(??????`??)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坠,滴在沈郴林那天在公园给她买的围巾上。所有不被父亲的理解、自己对沈郴林的不信任以及这几天的担忧,化为泪水滚落在脸颊边,却永远带不走这两个月的相处时间。她软弱她无能,她就是不会反抗的笨蛋。这趟飞行飞了多久,她的眼泪就断断续续淌了多久,没有理会过许墨仲的任何言语行动,抱着围巾一直落泪。把围巾都浸湿,把自己哭累,抽噎地快喘不过气。太累了。在这长达六年的单亲家庭的生活里,被给予的父爱被爷爷奶奶给予的关爱被其他亲戚给予的爱,无形中变为复杂多样的压力。把她留在一次次的言语关心里,出不来了。每当看到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时,她最期待的事是想要拥有读心术的能力,要一眼了知他人的幸福或是痛苦。她抗拒不了别人的痛苦,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十字路口被撞到,所以她再害怕都跑过过去,用自己学到的医疗常识,努力给他生存机会。偏偏难过的事,她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向生意识,只看到了身体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单国安给她教急救方法,第一为了保护自己,第二为了保护家人,第三为了可以有机会救活每个还有一线生机的人。 她救活了,尽管她的帮忙在一定程度上和主治医生的作用相比小巫见大巫。这个人是沈郴林。她救了沈郴林,沈郴林也救了她。记忆里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她在投资事情上出现了犹豫,她拿捏不住,决定让沈郴林给些建议,沈郴林说这两个创业公司不值得,如果是因为你的善良那可以试试。沈郴林不会怪罪自己的任何一种性格,哪怕是懦弱。在独立思考这方面,他给予的尊重和支持是永远的,哪怕她走的方向是错的。他都会说你是独立的女孩,你能够处理好任何事。是这样的,所以每当她出糗或是害怕时,转头都能看见他目光所至之处是自己。许墨仲以前也会这样,在大家面前他们两个就是天作之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小到大,与墨仲的合照是最多的,去过的每个大街小巷,他们肩靠肩头靠头,暗自窃喜、捧腹大笑几乎也都是磨灭不去的记忆。可缘分始终不一样。她的早熟与幸福家庭生活下性格开朗的墨仲走向了分岔路,她寻求永远,他寻求多方面发展。可儿在情窦初开的年龄里,被墨仲的拒绝与否认伤了又伤,她同样不理解,同样不愿冷静思考,只有想着为什么他也在喜欢自己,为什么又不愿答应自己。没有想明白,反倒情绪越演越烈。低落抑郁到墨仲来道歉,她更为内疚和自责。发誓没有想过损坏身体健康来威胁他,墨仲说知道。22岁的她如今回想,恍然大悟一般。到底还是自己过于着急,逼迫着他妥协。可惜了,这样好的爱情她错过了,再也没回过头。窗外的华景市消失在视野里,替代的是,可有可无的风景。她对这趟可有可无的旅程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合同生效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未来的三个月甚至半年里,她不会再出现于自己面前。单国安在合同里提出的要求已经不是他所能完成的目标,是实实在在股权转让协议,要求他把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给单可儿。他没同意。单国安让步,另用1767亿人民币购买郴林手里百分之三的股权,转让到可儿的名下,并且两年内,要求其承包山师集团对阿联酋的医疗机械的运输,以及四年之内山师集团公司扩建的工序。单可儿给他送过一个礼物,是她亲手做的吉他。他已经整齐摆放在了房间的展示柜里,一同展存的还有两个竹篾小灯笼,乖巧的挂在角落。灯笼已经会亮了,他特意将改装电池配备好,每晚十一点就去点亮,亮十分钟就关了。睹物思人。好像挂了两个可儿在里头,所以有时他也不舍得,会敞开玻璃柜,给它透透气。现在已经一月十八日了,离春节整整只有两个星期,罗马那边晚了大约七个小时,所以还有15天过年。沈郴林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开始更在乎日期时间了,下班时间,娱乐时间都会时不时瞄一眼手表,想想另一边应该在做什么。井晨阳开玩笑骂他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