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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嘉和纪事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洪氏武馆

经过胥琰这么一分析,在场之人都恍然大悟。

卢明远笑着赞叹:“还得是阿琰,心细如尘,观察细致入微,才能看到这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胥琰摇摇头:“这算不得什么的。只要有心观察,大家都能做到。”

“阿琰太谦虚了,这种才能可不是光靠有心就能练就的。”

“不说这些了。”胥琰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高呈已经为我们搭好了戏台,咱们怎么着也得配合着他把戏唱完才是。”

“也是!”卢明远站起身来,“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去那个武馆看看了。”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下到了庆云楼的一楼。

正在跟账房对账的李伍其看到卢明远他们下来后,立刻迎了上去,问:“国公大人和郡王殿下这是准备走了?”

“是啊!”卢明远回道,“我们本来是为了去城中的武馆问话的,路遇庆云楼便进来用些吃食。如今酒足饭饱,自然要去做该做的事了。”

李伍其欠身道:“那在下就不留诸位了。诸位大人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派人过来,我们庆云楼一定竭力配合。”

“好说!我们还要在这城中待上些时日,你们庆云楼的饭菜颇和我的胃口,后面少不得要多多登门了。”

卢明远此言一出,李伍其就听出来卢明远他们是准备留在城中跟高呈周旋了。他当即回道:“大人放心,我们庆云楼随时恭候。”

“来人,去把诸位大人的马匹牵来!”

李伍其的手下很快把卢明远等人的坐骑从后院牵了出来。这些马的精神状态很明显要比刚进来的时候好上不少,应该是李伍其让手下精心伺候过了。

卢明远看到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对李伍其说:“李掌柜真是思虑周全,连我们的马匹都想到了。多谢!”

李伍其谦虚道:“这都是我们庆云楼该做的,国公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卢明远笑了笑,一只手拽着马背,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拽住缰绳,调整马头,用脚轻轻一踢马腹,胯下的马儿就哒哒地跑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上马,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庆云楼的门前。

沛县县城不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骑马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此前胥琰在庆云楼上所指的那个地方。

走进一瞧,这里果然是个武馆。此时,这个武馆也像其他的铺子、宅院一样,大门紧闭。

确认这里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后,修山直接上去敲门。

他敲了好几下,始终无人回应。于是便加大力度,将门砸得哐哐响。

“谁啊?在外面敲什么敲?作死呢?不知道县令大人下令不许开门吗?”

门内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很不耐烦的声音。

修山肃声道:“定国公大人和宁安郡王殿下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修山话音刚落,武馆的大门就被匆匆打开。

一个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粗布短打的年轻男子着急忙慌地出来,结果一时没注意到脚下,被门槛给绊了一下,直接跪倒在了卢明远和胥琰的面前。

年轻男子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头也不敢抬,就地跪在那里,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的不知贵、贵人驾临,嘴上没把门的,冒犯了贵人门,请贵人恕罪!请贵人恕罪!”

修山冷着一张脸说:“赶快起来,回去通报,让此间的主人过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

那年轻男子连滚带爬地起身,然后以飞一般的速度往回跑去,好似这里有豺狼虎豹一般,再多停留一刻就会没了性命。

没让卢明远他们等多久,武馆的主人就带着一众子弟匆匆而至。

武馆的主人是一个五十上下、头发花白的男人。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一身的精气神却十分旺盛。他腰板直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颇有气势。在卢明远看来,此人颇有一股大将风范,完全不比他在北境时看到的那些真正的边军将领差。很难想象一个县城里的小武馆中竟然藏着这样的人物。

武馆主人身后一左一右各跟了两名弟子。他的这些弟子就要年轻多了。一个个都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几个人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个隐于普通百姓宅院之中的武馆看起来似乎不简单啊!

武馆主人在修山跟他介绍了卢明远和胥琰的身份后,第一时间给卢明远行了一个军中之礼。这让卢明远颇为好奇,便问起了他的身世经历。

武馆主人回答说,他姓洪名吉,是沛县本地人。不过,他少时拜了一位游侠为师,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一路到了北境凉州。

他们师徒二人在凉州游历时,正好遇上北漠南下攻齐,便毅然决然地决定投入边军,共抗北漠。只是,在军中杀敌毕竟跟游历江湖有着天壤之别。洪吉还好,初入江湖,还未形成江湖人自由不羁的性子。但他师父就不行了,没过多久就受不了军中的束缚,选择只身离去。

洪吉此后便一个人待在边军之中逐渐成长为一个专业的军人。他不停的上阵杀敌,也积累了不少军功,甚至有幸进入到卢明远祖父建立的卢家军中。

可惜,在他前程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却为营救被人陷害入狱的师父而私自出营,犯了军中大忌。最后还是卢明远的祖父出面为他说情,让他以功抵罪,救了他的性命,但他也不能再继续待在军中。

在那之后,洪吉便和师父一起重新回到了流浪江湖的日子。不过,他们仍然留在北境,帮助那些普通的边民抵挡南下抢掠的北漠匪徒。直到北漠彻底被大齐打败,北境三州重回安宁,他们才继续向南游历。

在洪吉三十而立的那年,他的师父撒手人寰。洪吉也歇了继续闯荡江湖的心思,回到了故土沛县创建了这家洪氏武馆,娶妻生子,教导徒弟,十几年一晃而过。

不过,洪吉始终忘不了他在北境边军之中,与同袍一起奋勇杀敌的经历。就连教导徒弟,也时不时会带上军中训练的影子,以至于他的弟子比寻常的武馆弟子看上去都要更加的凶神恶煞。

卢明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曾经与他祖父一起并肩作战过的老边军,顿时便觉得十分亲切。

而洪吉在知道卢明远居然是他救命恩人的嫡孙之后,更是大喜过望。

洪吉直言,他在半年前得知了他最敬重的卢大帅竟然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被抄家流放,对于朝廷颁布的那些狗屁罪名他一条也不信。奈何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想为卢大帅申冤也没有门路。这半年来他因为此事一直郁郁寡欢。

之前,听到门房说门外站着个年纪轻轻的定国公,洪吉还以为朝廷把定国公的爵位给了什么都不懂皇室贵胄,心有不忿便以军礼待之。他本意是想讽刺来着,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定国公居然是恩人的孙子,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有了这层联系,卢明远再跟洪吉打交道就放松多了。他直接把田贵以及他从洪氏武馆请拳师之事告诉了洪吉,问他真相到底是什么。

洪吉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实话实说了。

他告诉卢明远,田贵前段时间的确神经兮兮地老觉得有人要害他一家,便从他们武馆这里请了几个拳师每天去护卫他那瞎眼老娘和儿子。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只是,刚刚县衙来了人,跟武馆传了县令大人的口信儿。

县衙之人说,他走后可能会有两个身份奇高地大人物带人到武馆问话。如果他们问到田贵之事,就一概推说不知道,没听说过。那县衙的人还告诉洪吉,说之所以让他们这么说是为了他们好,县令大人仁善,不愿意看到洪氏武馆牵扯进一些掉脑袋的祸事中。

洪吉哪里听不出这些话的画外音呢?这很明显就是在告诫他,如果敢违背县令大人的命令,那他们洪氏武馆之人是要掉脑袋的。

洪吉一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深知什么叫破家的县令。他不愿意惹事,便把大部分弟子都支走了,只留下几个他收养的孤儿跟在身边,等着所谓的大人物的到来。

他原想着就按县衙之人所说的那样,无论被问到什么,都推说不知情。只是万万没想到,来的大人物居然是卢明远。这可是恩人之后,他如何能行蒙骗之举,那样岂不是丧了良心!

有了洪吉这番话,卢明远基本可以确认田贵等人是无辜的。田贵和他的那些弟兄,就是高呈用来把谋害简郡王的罪名嫁祸到青州反贼身上的棋子。

虽然知道了高呈在背后所做的小动作,卢明远还是决定暂时并不拆穿他。他告诉洪吉,如果他们走后县衙之人来问,就告诉他们他是按照县令的吩咐做的,那些大人物没有发现破绽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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