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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嘉和纪事 > 第两百七十章 峰回路转

觉明师太带着小尼姑在斋房陪着卢明远几人等候,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等得欧胧儿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干净,也等得卢明远的状态越来越差。

胥琰注意到卢明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面带忧色地对他说:“明远,你撑不住的话就别勉强,我派人先送你回县衙。那里有太医在,他们能让你好受些。”

“无妨!”卢明远坚定地摇摇头,“我暂时无碍。再等等吧。”

欧胧儿也担心卢明远会出事,便指着卢明远对觉明师太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定国公,皇储殿下的亲表弟,他要是在你们这儿出了事,你们整个妙音寺都得给他陪葬!”

“施主着相了。”觉明师太老神在在地说,“世间生死皆因果,无妄想,心自在。”

“你!”欧胧儿被觉明师太气得脑袋疼。

好在这个时候沈药师终于从静元师太那里出来,找到了卢明远几人。

她进了斋房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查看卢明远的身体状况。然后动作麻利地取出银针,在卢明远身上连扎几针。

这几针的效果立竿见影,卢明远的脸色总算没有继续变差。这让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在卢明远的情况被稳住之后,欧胧儿马上问沈药师:“沈药师,静元师太那里怎么说?她可愿意帮我们?”

沈药师叹了口气,说:“静元师太说她倒是有能力救穆世子,可她发过誓此生与南越王室势不两立,她绝不会出手相助。

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见你们一面,就看你们能否说服她违背誓言了。”

“沈药师可知静元师太到底与南越王室有何恩怨?”胥琰冷静问道,“如果知道这些的话,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沈药师有些不确定地回道:“我只知道似乎是因为一个对静元师太很重要的人,遭到了南越王室的残忍迫害,再多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实在是抱歉。”

“是我们该感谢沈药师才是!”卢明远缓过劲儿来,不准备在耽误下去,“既然沈药师帮我们争取到了一线机会,我们就要抓住。先一起去见静元师太吧。”

于是,众人在觉明师太的带领下前往静元师太静修的禅房。

穿过斋房前的长廊,走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绕着一片竹林走了大半圈,终于看到了一座二层竹楼。

觉明师太敲门进去,得到静元师太的同意后,便将卢明远几人带了进去。

这竹楼在外面看上去并不大。不过,也许是并未摆放什么陈设的缘故,里面倒是十分宽敞。

正堂之中,地上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数排蒲团。上首的位置则坐着一个十分清瘦,但精神矍铄的老尼,应该就是沈药师口中的静元师太了。

静元师太见人都进来了,也不招呼他们坐下,直截了当地说:“诸位贵客的身份和来意,贫尼已经从沈药师那里得知。望诸位知晓,贫尼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的。诸位都是身份贵重的权贵,手握生杀予夺之权,但这是贫尼自己的决定,还望诸位不要迁怒于沈药师和妙音寺。”

“师太多虑了。”卢明远还想再为穆云争取一下,“我等绝非那种仗势欺人的败类。即便师太不愿出手相助,我们也不可能迁怒沈药师和贵寺。

不过,佛家不是最讲究普度众生吗?有句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师太放下心中执念,出手相助我等。师太若是对我等有何要求,都可以提,我们必定尽力而为。”

静元师太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偈语:“阿弥陀佛!”

然后她不悲不喜地说:“我佛慈悲。可贫尼却远达不到我佛的境界,始终看不破心中的迷障。贫尼已经决定近期便闭关清修,不问世间俗事。诸位还是请回吧!”

静元师太这种油盐不进的做派一下子就把欧胧儿给惹毛了。

欧胧儿把穆云交到胥琰手上,然后指着静云师太怒骂:“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的慈悲心呢,被狗吃了?我可不像卢明远那么好说话,你若是执意不肯出手,休怪我带人砸了你这妙音寺!”

说着,欧胧儿抽出腰间的软鞭就要欺身向前。

“快拦住她!”卢明远如今内力全无,只能有心无力地看着胥琰一把抓住欧胧儿手上的鞭子,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你放开我!”欧胧儿奋力挣扎,“不给她们点儿颜色看看,她们还以为我是吃素的!”

“郡主殿下!冷静!”胥琰牢牢地控制住欧胧儿,“这种事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欧胧儿挣脱不开,气急败坏地把鞭子扔给了胥琰。胥琰只好先把软鞭收好,插在腰间。

而在胥琰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静云师太无意间注意到系在他腰间的一块玉佩,然后她就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

胥琰感受到了静云师太的视线,并且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

“师太,可是对我的这枚玉佩感兴趣?”胥琰取下那枚玉佩,递向静云师太,“这是我的师父送我的生辰礼,师太若是有兴趣,不妨拿去看看。”

静云师太猛地起身,以极快地速度来到胥琰面前,抢走了他掌中的玉佩。

“你说这是你师父给的?”静云师太一边仔细端详玉佩的细节,一边用压抑不住地激动语气问胥琰,“你师父可曾说过他是从何处得来这玉佩的?”

“这……”离师父送他玉佩的时间有点儿太久了,胥琰突然被问及此事,一时间卡住了。

“师父好像说过,这玉佩是他年幼之时,一个对他极为重要的人送给他的生辰礼。”胥琰边回想边说道,“玉佩上的纹路似乎也有特殊的含义,大概是保佑佩戴玉佩之人一生无病无忧之类的。

师父说,那枚玉佩很灵验,保护了他一辈子。他把它送给我,也是希望我能一生顺畅。”

“是他!”静云师太双手紧握玉佩,泣不成声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师太难道认识我师父?”胥琰试探地问道。

因为胥琰的问题,静云师太从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中醒了过来。她先是恢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回道:“你师父姓甚名谁,现居何处?”

“我师父如今是九寒原的客卿长老。至于他的姓名——”胥琰有些为难道,“师父从来没提过他本来的姓名,九寒原中恐怕出了大当家的之外,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来历。自师父来到九寒原,大家就以钓鲸叟来称呼他。”

“钓鲸叟?”静云师太喃喃自语道,“看来果真是他。当年他就常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去海上钓鲸。看来,他的这个愿望实现了。”

胥琰离静云师太很近,听清了她的这些呢喃。他便继续问静云师太:“所以师太当真认识我师父了?他老人家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此前曾问过他很多次,可他一直对此讳莫若深,从不正面回答我。”

“我当然认识他,如果不是为了他,我又何至于青灯古佛下过了半生?”静云师太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淡然,“你师父姓穆,是南越王室之人,算起来应该是你们带来的这位穆世子的叔祖父。”

师父居然是南越之人,还是王室成员?那他为何会舍弃过往一直待在极北的九寒原?

很快,胥琰的这些疑问就在静元师太这里得到了解答。

原来,胥琰的师父名叫穆震,是上一代南越王,也就是穆云祖父的异母兄弟。

穆震的母亲是南越一个大部族的族长之女。静元师太也出身于那个大部族,算是穆震的表亲。因为她自小就被选中当做下一任祭司培养,穆震的母亲就有意无意地让他们二人多接触,好为日后王室与部族的联姻合作做铺垫。

穆震和静元师太也没有辜负穆震母亲的期望,两人日久生情。时任南越王也乐于看到穆震成为维系王室与地方部族关系的纽带,默许了他们的关系。

但就在穆震与静元师太订婚后不久,南越王室内部风云突变。一直身康体健的时任南越王突然一病不起,王庭内部迅速分裂为两派,一派支持与地方部族关系密切的二王子穆震,一派支持正妃所出的大王子。

相较于大王子来说,穆震的母族势力强大,自身拥趸甚多,可谓是占尽了优势。

但世事无常,王宫之中突然有人站出来指控穆震在南越王养病期间秽乱后宫,肆意欺凌南越王的庶妃。

更糟糕的是,一个据说被穆震欺凌的庶妃先是以穆震的母妃包庇穆震为由将其刺死,然后冲到了南越王的殿前,喊冤过后一头撞死在了殿外。

南越王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直接一命呜呼。穆震同时失去了父王母妃,还不可避免地背上了弑父的罪名。

大王子一派抓住这一点穷追猛打,穆震一方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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