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山林。
她们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微风吹过,树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连绵的山峦在黑夜中伸展,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
姜非借着手电筒的光,胆大的行走在崎岖山路上。
她脚下的布鞋早已沾满了草屑泥巴,每走一步都觉得吃力极了。
欧阳嘉紧随其后,他脸色凝重,手里同样拿着手电筒,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翼翼。
这座深山十分荒芜,就连山脚下连个房屋都没有。
估计方圆百里都渺无人烟。
“原地休息。”姜非忽然停住脚步。
她清冷的嗓音很淡,似乎随风飘去。
欧阳嘉没听清,见她停了下来,也忙是顿足,问道:“姜小姐怎么不走了?”
“到地方了。”姜非低头望着手中的罗盘,又重复了一句。
她抬头望望天,茂盛的树枝在光芒之下,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今晚月亮被乌云遮盖。
看不到一丁点月光。
欧阳嘉用怀疑的目光扫了四周一遍,眉头紧紧拧起。
若不是和姜非接触过几次,了解她的为人。
他都要以为姜非在糊弄她…
恍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脸色跟着一变。
目光都变得沉重起来:“姜小姐,你说到地方了,莫非是袁秀秀就在这附近?”
周围除了茂密的大树,只剩脚下的黄土地。
莫非…袁秀秀已经遇害了?
“袁秀秀没死,但我卦象上看来,气息微弱,危在旦夕。”姜非回头睨了眼欧阳嘉,开门见山道。
不等欧阳嘉惊奇的追问,她先一股脑地说道:“熄灯在原地等候,很快会有人来引路。”
啪的一下。
姜非直接熄灭手中的手电筒,瞬间林子暗了一半。
欧阳嘉沉思了会,最后不疑有他,也跟着关掉手中的手电筒。
整个林子彻底暗了下来。
不知名的鸟儿在黑暗的林子里啼叫,虫鸣间断响起,好似共同演奏了一场交响曲。
眼前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愣是将欧阳嘉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子汉感到不寒而栗。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询问姜非怕不怕时。
姜非忽然嘘了一声,她声音很小却足够让欧阳嘉听清,他立马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看着也不像是会怕的…
倒像是经常半夜三更上山抓鬼的。
仔细一想,也是,姜非又不是普通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仿佛快静止时,前面忽然照来一束强光。
那道光几乎把林子照成了白昼。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上衣黑色长裤的瘦小男人,戴着草帽哼着小曲往这边走。
夜里山里有雾,白雾皑皑。
令人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出人形。
欧阳嘉心跳加速,不由地紧张起来,他扭头看向姜非。
只见姜非一脸平静,脸上毫无波澜,感受到他的注视,缓缓转眸看向他,嘴型比了个“不急,藏好。”
他们蹲在地上的位置很隐秘。
许是男人也没想过深夜里会有人蹲守在林子旁草丛里。
竟是毫无防备的从两人面前走过。
男人背上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堆满了东西。
等男人哼着小曲逐渐走远后,姜非默不作声的从身上包里掏出两个纸人。
她微微低头,嘴上振振有词。
欧阳嘉距离她很近都没能听清她说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姜非念完咒语,手中的纸人像是赋予了灵魂般,她轻轻一吹,竟像纸飞机般直径朝男人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欧阳嘉瞪大眼睛,一脸见鬼,不敢置信的神情。
姜非的纸人会飞?!
“走,咱们跟上。”姜非没给人‘喘息’的机会,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追逐男人。
欧阳嘉立马将所有想法抛在九霄云外,立马跟了过去。
但不可否认,他此时的思绪很乱。
一个小时后。
经历过漫长的跋山涉水。
饶恕是欧阳嘉都感到累了,姜非却还是神采奕奕,步履如飞。
他忍不住侧目打量姜非。
一个瘦弱、娇滴滴的女生,怎么那么有能量?
仿佛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
他们来到了山顶一座竹屋面前。
却惊动了几条猎犬。
“汪汪汪。”
“汪汪汪…”
狗的吠叫,瞬间暴露了她们身份。
过了会儿,竹屋里大门被打开,戴草帽的男人出来查看。
刚好和她们四目相对。
恰好这时天空微亮。
一阵风吹过,姜非飘逸的道袍随风飘扬,她清冷的脸半隐在黑暗中,却透出几分凛然。
“你们是谁?来干嘛的?”男人壮了壮胆,大吼道。
欧阳嘉回头看了眼姜非,姜非面不改色,他唇角抿了抿。
随即自作主张地抬步靠近男人,边走往兜里掏出民警证件:“你好,我是警察…”
“警察?”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情绪,但很快如常。
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来干嘛?我没犯事。”
“我们在找一个女孩子,十八、十九的样子…”欧阳嘉试图和他沟通。
男人没等他说完,却急忙摇头否认道:“我没见过什么女孩子,这里常年只住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独自一人住在山顶?”姜非见缝插针,随口问道。
男人对答如流:“山顶清净,我住着舒服。”
“你也是修道之人?”姜非观察细微,她不动声色的打量,没一会儿就留意到竹屋旁挂了一个很大的八卦镜。
顿时心里笃定:袁秀秀的失踪就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这个男人恐怕和裴加墨也有许多关联!
男人眼神森森的盯着姜非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没否认的点了点头。
结果姜非顺势就道:“巧了,同道中人。”
“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走了一路累了,能否请我们进去喝杯水解渴?”
欧阳嘉下意识地看向姜非,心想着:她未免也太胆大了些。
谁成想对面的男人也没有拒绝,反而敞开大门,迎他们进屋。
“大叔怎么称呼?”姜非自来熟地问道。
“我姓胡。”胡北国驱散了家门口的狗,转身进去在简陋的屋子里翻找出水杯装水。
他走路有些轻微的瘸。
办案多年有勘察经验的欧阳嘉,却不经意地瞥见胡北国裤脚下若隐若现的电子脚铐。
顿时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