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还未落落下，盘踞在车上的黑发开始退却，直到退到前方，穆淮这才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
并非许菱所说的脸上长满头发，反而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即便是她再美，穆淮的眼神依旧冰冷。
“滚开，否则别怪我不给你活路。”
那女人脸上的神情，在短短的一瞬间，从惊愕到害怕，最后变成贪婪，让穆淮看得越来越厌恶。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他缓缓抬起左手，只见车窗外开始下起了花雨，阵阵香气不断地穿进车内。
随着花雨地不断落下，无数片叶子也从天而降，径直地飘向白衣女人。
尽管黑发不断地阻挡着落叶的靠近，却依旧在树叶触碰到的一瞬间，冒出黑烟直至化成灰烬。
没了黑发的阻挡，对方的全身立马出现数不清的口子，每一条都滑落着鲜血。
刺耳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吓得许菱把眼睛逼得越来越紧，抓着穆淮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直到过去很久，那惨叫声才彻底听不见，穆淮看着前面仅剩的几缕黑发，柔声道：“阿菱别怕，有我在这。”
“穆淮，穆淮……”
如呓语一般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却在恍惚间，脑中闪过一些从未看过的画面。
还不等她抓住画面的尾巴，就被揽入一个微凉的怀中，穆淮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刚才那是什么，也是妖怪吗？”
“那是长发女，”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穆淮继续说道：“平时不会出来，这次多半是有人惹到她了。”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不过，为了不吓到许菱，穆淮并没有说出来。
“这……”
许菱试探着抬头看向四周，这里虽然上了主路，却也属于最外环，“这么偏僻，怎么会有人惹到她啊。”
“我说得并不是单只这里，”穆淮的目光四处寻找，终于定格在右边的一条小路上，“阿菱，你看那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许菱疑惑地说：“那里刚才有房子吗？”
“障眼法而已。”
“啊，又是障眼法啊……”
“阿菱想去凑个热闹吗？”
听他这么一说，许菱有点忘记刚才的恐惧，好奇地问：“凑什么热闹？”
“看看是谁惹到了长发女。”
“可是，她刚才不是被你……”
“并没有，”穆淮摇了摇头，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阿菱不是不喜欢我沾染血腥吗，更何况，她的下场不用我动手也不会好过。”
“和你说的热闹有关系吗？”
“嗯，”穆淮点点头，拉着她的手问：“所以，阿菱要不要……”
话说一半，刺耳的尖叫突然出现在远处，穆淮立马捂住许菱的耳朵，可即便是这样，后者也痛苦的白了脸色。
尖叫声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松开许菱的耳朵，看着她大口喘着粗气，穆淮体内的戾气终于爆发。
开门下车，绕到许菱的车门前，直接把人拦腰抱起，微风拂过间，这一刻的穆淮像极了古代的战神。
“穆淮，你要做什么？”
“既然他们让你疼了，我就要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说罢，穆淮腾空而起，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那房子的上空。
许菱低头看去，一片狼藉映入眼帘，满地爬行的黑色虫子，在半空看都有拇指大小，更不用说落在地面上，又是怎样的巨大。
视线移动间，许菱单手抓紧穆淮胸口的衣领，另一只手指着房门大喊：“那，那是什么！是蟑螂吗？！”
穆淮也看到了，长得像蟑螂一样的虫子至少有一米大，长长的触须在头顶不断地颤动，锋利的牙齿正在一下下的咀嚼着什么。
“阿菱别怕，那是噬妖虫。”穆淮扫视着下面的一切，终于在一小块空地上发现了长发女。
不过，此时长发女状况非常不好，黑色长发像是被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原本白色的连衣长裙也布满猩红，光用狼狈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她了。
看着那虫子一直在咀嚼的嘴，许菱小心翼翼地问：“噬妖虫在吃什么？”
“在吃长发女的头发，”顿了顿，穆淮继续为她讲解，“长发女的头发就是她的妖源，一旦失去全部的头发，就会瞬间灰飞烟灭。”
“啊，是不是每个妖都有妖源？”
“没错，不过，”穆淮低头看着她，眸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即便是同类，妖源也不一样，不过，非同类互换身体则会改变妖源。”
“换身体？”
许菱跟着呢喃，下意识地说：“可是，换了身体的话，那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说完这句话后，许菱敏锐地发现穆淮呼吸一滞，正在反思自己说错话时，就听他开口道：“心只要不变，外貌再怎么改变，也依旧是自己。”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许菱就是觉得，穆淮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伤感。
大脑开始飞速转动，许菱的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难不成……
脚下的噬妖虫突然冲向长发女，而后者也不甘示弱，再一次催动自己的黑发。
不过，很快长发女就落入了下风，先是被噬妖虫撕扯掉了手臂，乌黑的液体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地下的小虫子像是闻到了美味，一窝蜂地冲上去围住了她。
虽然体型不如噬妖虫巨大，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长发女根本无力阻止它们的撕咬。
终于，长发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在许菱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猛地仰天长啸一声。
想象中的刺痛没有出现，许菱小心的睁开眼睛，发现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了一层绿色的光晕。
“这是……”
“阿菱专属，”嘴角微微上扬，穆淮低声笑着说：“就像是只属于阿菱的副驾驶一样。”
许菱：“……”下面都打得那么凶残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土味儿情话？！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穆淮嘴角的弧度消失不见，冷声道：“就算他们不打，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