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那女人一边呢喃着，一边走到她面前，抬手抚着许菱的脸颊说：“我是谁，你心中早就知道了，不然你又怎么会允许我，继续待在你的梦中呢？”
在听到她这么说后，许菱宛若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说：“我知道你是谁，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变成这样？”
“阿菱啊，”那女人也蹲在地上，把许菱搂进怀中说：“这一切都不怪你，你没有就占雀巢，你就是你……”
“可是，”许菱闷着头，声音轻颤地说：“我终归代替不了你，只有你才是穆淮心中的最爱，而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并不是这样的，”把人往后推了推，又用温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说：“穆淮啊，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们并不是一个人，所以他从未把你当成过替身。”
“你就不要再骗我了，”许菱抬起头，露出那猩红的双眸，声音极度苦涩地说：“我是你的转世，又怎么跟你不是同一个人呢？可即便是转世，他待我，又有几分待你的意思呢？”
“你走进了一个误区，”女人勾起嘴角，温柔地笑着说：“你虽然是我的转世，但我的魂魄已经散碎，根本凝聚不了人形，而你，是自己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的爱，所以你是完完整整的你自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菱愕然地抬头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当初被围剿的时候，他们弯剜出了我的心脏，打碎了我的魂魄，让我根本无法重生或者转世。”
顿了顿，女人继续说道：“就在我失去最后一丝真灵的时候，你自主的从我身体里剥离开来，并形成独立的意识，重新回到这世界，所以，你既是我又不是我，这一切就要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听明白那女人的话后，许菱这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不论我是不是你，这一生我都只会作为许菱而活，而不是成为你的替代品，更不会一辈子都替你活着。”
“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做，”女人拉着她站了起来，摆弄好她耳鬓的碎发，说：“我就像一种记忆的存在，永远不会打扰你和穆淮，所以，我只要看着你们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叹了一口气，许菱这才试探着问：“你还有重生的机会吗？”
“没有了，”那女人虽然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却也像接受事实一样，无比坦然地说：“就算有，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因为那太累了，更是因为我毕竟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
“当年的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穆淮也好，濯尘也罢，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
“当年的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问穆淮，毕竟从他口中得到最初的开始，你们才会获得最后的幸福。”
这句话把许菱说得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你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并不是我会知道，而是你们告诉我的……”
她的话刚说一半，在许菱的梦境中，猛然响起了穆淮的声音，“阿菱，你若是听得到就回来吧，你已经躺了很久了，你不是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吗？”
“阿菱，我从未把你当过任何一个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你们谁都取代不了谁。”
“我已经想明白了，所谓的幸福，所谓的悔过，都不过是放下曾经的过往，好好珍惜现在的眼前人。”
“所以啊，求你了阿菱，快回来吧……”
那一声声的呼唤，带着几乎快要绝望的希望，听得许菱心都要碎了，“穆淮他这是怎么了，我这时候不应该是在睡觉吗？”
“很抱歉，”女人对着她微微颌首，满脸歉意地说：“当时因为怕他走进误区产生心魔，这才无奈地借了你的身子，也间接的造成了你昏迷过去。”
“原来是这样，”顿了顿，许菱拉着她的手说：“如果你很想念穆淮，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帮你出……”
“没必要了，”那女人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唇说：“若是我出现的太多次，怕是终有一天会取代你，这也正是穆淮，为什么每次都会用那种复杂目光看向你的原因。”
“可是这样的你，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许菱皱着眉头，使劲地思考着，“我虽然不是圣母白莲花，可我也是真的不忍心让你这样，永远暗无天日的待在我的梦境中。”
“怎么能算是暗无天日呢，”女人抬手掩唇笑了笑，指着她的眼睛说：“我会通过你看到外面广阔的世界，所以，我在这里一点都不孤单。”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女人轻轻地推了她一把，随即许菱就感觉自己再次漂浮起来，“他还在外面等着你，快去吧，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这一次千万不要再闹别扭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被越拉越远的许菱立马提高声音地喊：“只要想到办法，我就一定会让你……”
最终，在许菱的话说完之前，她还是率先被传送了出去，而那女人站在原地，透过前者睁开的双眸，再一次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人。
“其实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我们再也无复生之日。”
“是啊，”更黑暗的角落深处，缓缓地走出一个人影，直到站定在那女人身边，这才露出了芊羽的面容，“只要这样，只要他们幸福，我们当年所做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说到这里，我是对不起你的，”女人侧眸看向芊羽，眼中闪过浓浓的愧疚说：“如果不是我和穆淮，你也不会和濯尘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怎么能怪你呢？”
芊羽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更何况，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情，现在的濯尘又怎么会过得如此幸福，所以呀，我是非常感谢姐姐你的！”
“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