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菱抱着奄奄一息的银狐走进屋后,正在为耿陌换药的穆淮挑了挑眉。
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明白了,许菱想要做什么,继而开口问道:“这小家伙的状态依旧不怎么好,看来我要想办法治治他了。”
你才小家伙,你们全家都是小家伙!
把头缩进许菱的怀中,银狐不停地在心中咒骂着。
但他没有看到的是,当他做出藏头的动作后,穆淮手上的动作狠狠一顿,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隐含了怒意。
“我看这小家伙脑袋也不行了,”顿了顿,穆淮压低声音地说:“不如让我打开他的脑壳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如此明显的威胁话后,银狐的脑袋瞬间抬了起来,却在接触到床上人时,立马又萎了下去。
怎么回事,那床上男人的目光明明看上去挺温和,可为什么自己心底竟然泛着寒意?
“这小家伙的脑袋是没问题,”说到这里,许菱故作疑惑地说:“我现在就是怕他的妖丹出现了问题,这可是会影响他以后的妖途啊!”
“虽然我也是妖身,不过我已经不做妖很多年……”
看着许菱听到这句话后,那不断上扬的嘴角,穆淮满脸疑惑地继续说道:“倒是可以问问耿陌,不过问之前我想先问一句,阿菱你在笑什么?”
无法直视穆淮刚才说出了,我不做大哥好多年这个梗,徐菱使劲儿地压着嘴角说:“没什么,你刚才说问谁?耿陌吗?”
话音落下后,二人加一狐同时把视线看向床上的耿陌,倒是把后者看得一愣。
挑了挑眉,耿陌这才低沉沙哑且无力地说道:“我没有听明白你们的意思,这小狐狸是受伤了吗?”
许菱的白眼儿差点翻到他身上,银狐的身上都被劈的焦黑了,你竟然还问他受没受伤?
这是要把我和穆淮的智商,放在地上不断地碾压摩擦啊!
“确实受了伤,捡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实在是没救的话,咱们就把它烤了吃吧!”
听完她的话后,耿陌这才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好歹是仙狐一脉的银狐族,许姑娘若是真把他烤了吃,可实属是让人有些惋惜了!”
“可他这样也活不成,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烤了吃还能裹裹腹。”
沉吟了好一会儿,耿陌这才试探着说:“既然这样,不如许姑娘把他交给我,也许耿某有办法让他恢复如初。”
“此言当真?”
许菱语带兴奋地看向耿陌,这可把她怀中的银狐听得心中抓耳挠腮!
不是说好不让自己和他有接触吗?这怎么还要把自己交给他?!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就在他心中想着对策之时,许菱突然话锋一转道:“还是算了吧,毕竟你现在身受重伤,再把你拖累了,我可就是天大的罪过。”
“这点小伤当然不碍事!”
可能是觉得自己语速有些焦急,耿陌略微轻咳了一声说:“我这伤看着唬人,其实并无大碍,所以许姑娘你大可放心!”
许菱心中冷笑一声,可双眸却依旧清澈的看向穆淮,“穆天官,你觉得怎么样,可以把小狐狸交给耿陌吗?”
“当然可以,”穆淮眯起眼睛笑着说:“如他所说,他的伤势并不算太重,更何况他身为槐树妖,自然也是懂得几分药理的,所以阿菱你大可放心。”
我不放心!
银狐奄奄一息的垂着头,心中却不断地大喊:你们都把它形容的那么恐怖了,还想要把我往火坑里送,这不草菅狐命吗!
可惜眼下这种情况并不允许他说出声来,所以他也只能默默地在心中流泪。
而抱着他的许菱,像是察觉了他所想,抬起手,不断地抚摸着他脊背的皮毛。
不得不说,许菱作为一个热爱小动物的人,她那抚摸的动作极为标准,倒是短暂地安抚了银狐心中的焦急。
“我想想还是算了吧,”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银狐,许菱突然扯开嘴角笑着说:“这小狐狸终归有一口气掉,还是等耿陌伤好一些,再来帮他吧!”
听完她说这句话后,耿某的眼底划过一抹幽深,几乎是眨眼间,便接话道:“许姑娘思虑的也对,毕竟我也是个伤者,万一手下出错,恐伤了银狐就不好了。”
奇怪的话题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许菱抬眸看向穆淮道:“我看这伤好像并没有包扎完,你们继续,我先带着小家伙出去溜达溜达。”
转身开门,关门离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倒是让屋内的两人互相看了几眼。
“阿菱性格就是如此,”莫寒俯下身子,继续为他的后背上药,道:“耿兄可莫要见怪。”
一句耿兄让耿陌眼神眯了起来,声音却依旧温润地说:“没什么好见怪的,毕竟是你选择的人,只要你喜欢便是好的,我当兄弟的只要祝福你就好。”
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丝毫停顿,可穆淮却微敛眼眸地说:“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不知道耿兄可以告知一二吗?”
耿陌转头看着他,勾唇一笑道:“竟然还有事是你想不明白的,这可真是让人稀奇……”
穆淮侧眸看着他,脸上毫无神色地问道:“那是我们离开之时,为何会从你的山洞之内听到哭喊声?”
“什么哭喊声?”耿陌眉头紧皱,神情疑惑地说:“我那洞中只有自己,连其他小妖都很少路过,你这会不会是听错了?”
在听到对方的答案后,穆淮一直看着他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继续低头为他疗伤道:“也许是我听错了吧,我依旧相信你终归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耿陌立马笑出声:“瞧你这话说的,这是把我误会成杀人不眨眼,或者吃妖不打嗝的凶妖了?”
“是。”
一个简单的字,却让耿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笑着摇头转过去,脸上神色才突然阴沉下来。
可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轻笑地说:“你这样想可就太伤我的心了,毕竟我身上可并没有凶妖之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