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柳炎迟疑了一下，随即目光坚定地说：“因为我想报达穆先生，可我能力有限，只能在这种时候才能帮助你！”
大概能猜到他所思所想，穆淮勾起唇角柔和地笑了笑。
“你只要帮我把公司看好就行，其余的事情，暂时用不上你操心。”
柳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穆淮并不给他机会。
“我怎么没看见柳叶，她去哪儿了？”
柳炎的神情再次顿了顿，好半天过后才说道：“小丫头爱玩儿，现在不知道在哪玩着呢……”
濯尘蹙眉，立马张口想要说话，可穆淮背后的手却制止了他。
“原来是这样，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柳叶，阿菱他很喜欢你们，等到事情结束后，还说要带你们一起回家呢。”
虽然并不宽阔，但那有力的肩膀猛然一颤，随即抬头愣愣地看着穆淮。
对方眼底布满温柔，可他的心却狠狠地纠疼起来，最终在濯尘诧异地目光中直接跪了下来。
“穆先生，一切都是柳炎错了，是柳炎没有保护好柳叶！”
当他这句话说出口后，穆淮和濯尘的心猛然一沉，前者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双手有力地杵在地面上，柳炎声音颤抖地说：“就在你们来之前，就在那通电话结束之后，那个男人他带走了柳叶……”
“所以说，这整栋楼不知道有人被劫走，而这层又特别干净，都是由你打扫的对吗？”
“是，我清除了他们的记忆，又整干净了这里，本以为你们会晚来一会儿，正准备出门寻找柳叶……”
会晚来一会儿，正准备出门……
虽然他的表达很简单，但也足以证明，柳炎从未有过出卖他们的想法。
“唉，你先起来再说话，这么跪着，让别人看见像怎么回事儿？”
柳炎听完后神情微动，虽然挣扎了好一会儿，但并没有起身。
“这件事情柳炎一力承担，和二位并没有关系，也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
“何苦呢？给你一个人根本都不过对方，倒不如告诉我们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子，又或者你可认识？”
“对方是一位老者，虽然身材佝偻，但实力绝对不可以小觑，我听他好像是自称胡老，但我从未见过他。”
胡老二这一说出口，濯尘立马瞪大了眼睛看向穆淮，“看来小眉和许菱说得不错，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冒充耿陌。”
“虽然他有意冒充耿陌，但绝对没有嫁祸耿陌的心思，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
“那他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呢？”
穆淮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好半晌过后，才缓缓开口道：“他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他。”
他的这句话，给濯尘说得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胡老想死，故意来冒充耿陌刺激穆淮，为得就是死在他手底下。
“可是我不懂，他既然跟耿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身实力又不弱，什么原因让他想死呢？”
“这就需要问他了，大概知道他在哪里，跟我走……”
穆淮转过身的瞬间，柳炎突然拉住他的裤脚说：“穆先生，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你就先不要去了，放心吧，胡老虽然性格孤僻古怪了点，但他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柳叶看似伤重，其实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话，成功地让柳炎松开了自己的手，迟疑了好半天开口说：“那就麻烦两位先生了！”
松开手，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去，柳炎脸上的神情一会复杂一会冷然，最终都变成一声叹息。
重新回到办公室内，看着桌上一份，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张纸，颤抖的手拿起笔，好半天都没有落下。
“你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柳炎，何必还在那苦苦挣扎呢？”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并没有吓到他，因为他知道，即便这声音在耳边响起，人也并不在这里。
“耿陌，我虽然不明白，胡老为什么要替你做这件事，但我知道的是，你肯定活不长了……”
把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柳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你苦苦挣扎了一辈子，到头来能得到什么呢？”
一句反问过后，耿陌突然笑着说：“我能得到什么，你不需要知道，而你能得到什么，就要看你在这张纸上写什么了。”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更没有什么想得到的！”
“能陪伴柳叶永恒的生命，这对你来说不够诱惑吗？”
“不，即便是天官，生命也有消逝的那一天，更何况我们两个只是小小的妖，着实没必要活那么长久。”
大笑过后，耿陌突然冷下声音道：“那么柳叶的命呢？”
“只能说是我们命不好，”顿了顿，他突然露出笑容，“更何况，我相信穆先生和濯先生，一定可以把柳叶救出来，至于你，早晚有一天我能在下面等到你！”
“你难道真的就不怕死吗？要知道，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你不会的，”拿起桌上的那张纸，柳炎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地撕碎，“因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落在你手里，耿陌，你就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怕死？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愿意为穆淮和许菱去死？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好的？！”
听到那痛苦愤怒的喊声，柳炎突然畅快一笑，道：“因为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是无价之宝，因为我们的命在他们眼里完全平等，所以他们值得我们付出，而你耿陌，恰恰相反！”
面前的桌子应声而碎，柳炎却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
“柳炎，我见你天资聪颖，才对你百般容忍，而你却拿我对你的容忍，当做放肆的资本，你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你给的所谓容忍，不过是对我的一种侮辱而已，耿陌，像个男人一样动手吧，我真的是懒得再听你说话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