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没有说话，只是眸里闪过淡淡地疑惑，仿佛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一样。
“穆淮，你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拿你当亲兄弟，手足至亲，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欺负。”
“好一个手足至亲……”
耿陌听完后大笑三声，随即眼神凌厉地看着他说：“这就是你全部的记忆吗？那你也太会自欺欺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耿陌，当年老树神到底是怎么死的？”
接连两个问题问出后，耿陌竟然席地而坐，宛若一个孩童般看着他说：“想知道吗？那就坐下来聊聊吧……”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操作给弄愣了，开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百妖团。
明明大战一触即发，可他却又像聊家常般的和他们说话，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穆淮还是听了他的话，席地而坐，目光直直地对视他。
“当年你比我先醒一步，先醒而长，我自然认了你这个兄长。”
“你不仅实力强横，对我也是百般宠爱，那段时光里，当真是拿我当亲弟弟一样。”
说到这里，许菱突然插了一句：“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
“闭嘴！”
突然的暴戾，让许菱和穆淮同时皱起眉，身后的众人更是往紧凑了凑。
“你懂什么？老树神当年最得意的就是他，最疼爱的也是他，最得人心的依旧是他，除了拿我做对比外，我对他们根本毫无用处！”
“所以，老树神……他是你杀的吗？”
“我根本就没有碰过老树神！他并不是我杀的！”
穆淮对于他眼神里的悲哀，选择了信任，随即开口问道：“那是谁？”
“是你，是你这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小人害死了他！”
随着他出口指责，穆淮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鼠神辞之前我已经成为了天官，从那之后就很少下界，你凭什么说老树神是我害死的！”
“你别在那里故作无辜了，”耿陌扯开嘴角，疯了一般地大喊道：“如果不是你暗示天帝下来处死老树神，我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老天帝处死了老树神，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情？！”
看到他满脸无辜的神情，耿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越来越疯狂，看得人脊背发凉。
“老树神的死，你可以装作不知道，毕竟是老天帝动的手，可是，你真的不用在我面前装无辜！”
“没什么可无辜的，这件事情本就不是我说的，黑锅这种东西我穆淮是不会背的！”
“当日，老天帝那个畜牲处死树神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是他亲口说出来，老树神就是你暴露出来的！”
“我从来没有……”
穆淮想要开口，却在瞬间就被耿陌打断，“你从来没有什么？你有说过老树神的事儿吗？那老天帝为什么会知道呢？你倒是把这件事说明白！”
“这件事情就由我来给你答案吧……”
突如其来的苍老声音，响着整个小世界，耿陌脸上神情瞬间闪过惊慌，随即面目狰狞。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已经把你禁足了吗？！”
转身看向后面的老星君，耿陌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满目的阴寒和恐惧之意，并没有被身后的人们发现。
“耿陌，老夫已经跟你说过了，”捋了捋胡须，老星君看着他满脸慈爱地说：“老树神的死，和穆淮根本就没有关系，他的死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
他的话音落下后，耿陌神情立马愣了起来，随即毫不相信地大喊道：“不可能，老树神的死绝对跟我没关系！因为他是我亲眼看着被老天帝处死的！”
“如果一切都是你的错觉，或者说，是你故意想象出来骗自己的呢，你还觉得这一切跟你无关吗？”
自己想象出来骗自己的？
许菱不断地在心中思索着老星君的这句话，好半晌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不可思议地看向耿陌。
“原来，老树神竟然是你杀的！”
听到他这么说，耿陌立马回头大声喊道：“我说过了，老树神根本不是我杀的，他分明是被穆淮出卖，所以才会死！”
“虽然你阴险狡诈，但你从不会为自己辩解些什么，”顿了顿，许菱继续说道：“可这一次正相反，你拼了命的为自己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当他的话音落下后，耿陌的神情出现了呆滞，没过多一会儿他就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虚弱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可能是我，绝对不会是我，我是亲眼看着他被天地处死的！”
老星君长叹一声，随手一挥道：“既然你不相信的话，就让我们回到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吧……”
过往记忆不断席卷着他们，也不管他们是否能接受，而老星君也像是并不在意，仿佛早就知道，他们都能承受住。
再次挥了挥手，所有人都忍不住抬手扶住额头，尤其是耿陌，仿佛整个天都塌下来一般。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
“你所看到的一幕幕，虽然说是前尘过往，但也是事实真相，耿陌，你现在可回想起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耿陌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复往日的阴诡，更没有刚才的高傲。
整个人如同破败的娃娃，看上去毫无生机可言。
好半天过后，在众人不知道应该怜悯还是憎恶的眼神下，他突然开口说道：“原来真的是我害死了老树神……”
“其实最初给了你生机的并不是我，”可老星君仿佛并不想放过他一样，闭上眼睛继续开口说道：“而是老树神，是他拜托我把你救活，想让你当他唯一的继承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变化的太过突然，导致他根本没有时间告诉你真相……”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
“对于穆淮，老树神是愧疚的，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亲手把他送进了天宫，送进了那个深渊里，所以才会对他如此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