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用枪挠着头发,满脸狐疑的看着谢里曼,像是在考量着对方这番话的可信度。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以对方的实力,如果想要杀掉自己,刚才就动手了,何必要跟自己废话。
他将枪拍在面前的矮桌上,大笑了起来。
“还打什么打啊!呐,我手底下最能打的已经躺在地上了。”
七哥说着,一边用大拇指向后指着,另一只手拍得谢里曼的肩膀啪啪作响。
“哈哈,今天真是我的黄道吉日,一下得了两员大将,这下我看那帮人还敢不敢来我这儿撒野……”
他拍了拍手,房间门被打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将瘫在门口的保镖抬了出去。
正当七哥叫人准备酒菜的时候,却被谢里曼婉拒了。
“七哥,我们刚吃了您一顿,怎么再好让您破费啊……”
七哥哈哈大笑,说:“都是自家人了,什么破费不破费的!
二位兄弟要是不嫌七哥我这里乱,以后你们就在这儿打拳就好了。”
对于还没摸清底细的人,七哥可不敢贸然放在身边。
“天天都要打吗?”
张锋提出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不过七哥并未在意。
“不用,你们可是台柱子,关键时刻打个一两场就行,比如下周一……”
七哥讲下周一晚上举办地下拳王争霸赛事讲给了二人听,又连带着讲了讲参赛的几位蛇头。
“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听安排,我们可是玩大的,到时候咱的收益对半分。”
谢里曼眯起眼睛,罕见的没有对钱的事情动心,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几位蛇头大哥?哪几位啊?”
七哥摆着手指头说着人名或是外号,在听到那个计划中的人名的时候,谢里曼的眼睛里有东西闪了一下,张锋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唉,老弟,你问这干嘛?有认识的?”
谢里曼眯着的眼睛一瞬间舒展开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次出现。
“咱谁都不认识,咱就认七哥!”
目的达到,随后的谈话就水到渠成且没有营养了。
谢里曼照旧使用着他那外交话术,猛拍七哥马屁。
张锋忙着跟面前的果盘较量,腮帮子鼓得老高。
七哥有了参加地下拳赛的拳手,倒是真的高兴,握着谢里曼的手不肯放开,直至后凌晨,下方赛场的拳赛结束之后,他才放谢里曼二人离开。
“七哥,咱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七哥看着远去的车子,反手抽了问话的人一记耳光。
“不让他们走怎么着?拳王赛你去打?让你们平时多练练,多练练,丢人现眼的玩意,拳头练不好,脑子也不好使?”
他看着低头挨训的手下,干笑了两声,表情从愤怒来了个急转,甚至一脸慈爱的帮那人整理起衣领来。
“那个没出手的,怕是比把你们打趴的那家伙还要猛!他俩要走你拦得住啊?
那么多兄弟等着吃饭,咱生意能停吗?总共就这点家业打烂了咋办?!”
然而,七哥口中的这位生猛壮汉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
车子开至三里市西区的第七空港附近时,谢里曼让司机停车,但司机却支支吾吾,不肯停下。
谢里曼翻了个白眼,一脸烦闷。
“回去告诉七哥,用不着担心我消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我还是懂的。”
见司机仍然不肯停车,谢里曼只好掏出枪来对准司机的脑袋。
“拿那俩钱儿,玩命,值得吗?”
也许是感受到了生命之重,也许是感受到了对方语气中的不耐,司机一脸冷汗,将车子停在路边。
谢里曼并没有将枪收起来,而是下车之后给了四个轮胎每个一枪,随后骂骂咧咧的离开,留下司机在车里发呆。
张锋也不解他的举动,忍不住问道:“为啥要难为一个开车的啊……”
拐过路口,谢里曼往后看了两眼,见没人跟着之后他快步走到墙边。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扶着墙吐了起来。
张锋一边拍着谢里曼的后背,一边紧张的看向街角,生怕司机死脑筋,徒步跟过来看到谢里曼这幅鬼样子。
“轻点轻点,你手劲多大自己没数吗?震得我肺叶子都疼……”
谢里曼说着,直起腰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吐了口口水,他迈步朝空港方向走去,此时他的步伐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稳健了。
“那酒你是没喝啊……我告诉你,那特么味道……跟航空燃油似的……难喝……
这仗打的,把好酒都打没了……”
张锋想要上前搀住谢里曼,却被谢里曼抬手甩开,只能跟在谢里曼身旁走着,时不时地还得伸手扯他一把,以防他摔个狗吃屎。
“我看你玩得挺嗨的啊……”
谢里曼呵呵笑着,打了个嗝,又跑到路边吐了起来。
“这才哪到哪啊……战前,在欧罗巴星的蒙特市,我天天就住在酒吧里……那妹子……”
听到这一句句口齿不清的声音,张锋意识到谢里曼终于还是醉了。..
“哦,你以前是个公子哥……”
“没错,花天酒地,左拥右抱,但不坑害他人,有什么不好。”
“还是个花花公子……”
张锋的话让谢里曼愣在了当场,他前后晃着,表情开始冷漠,随后又变得悲伤,最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百灵鸟不见了!不见了!”
张锋摸不着头脑,赶紧上前扶住几乎是一滩烂泥的谢里曼。
“什么百灵鸟啊……嘿!别嚎了!”
眼看没有作用,张锋拍了拍谢里曼的脸颊,嘀咕道:“哎!司机跟来了!”
谢里曼打了个激灵,闭上了嘴,强撑着向后转头,看到巷口空无一人后,脸上的五官再次挤在了一起。
“我找了三年了,啥消息也没有……知道她的人都跟我说她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好家伙,这女的得多漂亮?能把你这么个大公子哥迷成这样!”
谢里曼的回答已经从语无伦次变成了无法分辨的呢喃,张锋呵呵笑着,看着谢里曼毫无顾忌的袒露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将对方的手臂挎在自己肩上,晃晃悠悠的朝空港方向迈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