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我就继续回店里休整,顺便思考一下该从哪开始查。
没想到刚回来第二天,晏就找过来了。
“刘老板,你这儿缺不缺员工啊?”
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右眼皮突突首跳。首觉告诉我,这人过来肯定没好事。
走出来一看,好家伙,他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极度痞帅地把我店里的记事本和A4纸全包起来了。
我揉了揉眉心:“你这是干什么?”
晏转过来看我出来了,摘下墨镜,对我做了一个进去说话的眼神,我就知道,又有事儿干了。
进来之后,我就问他:“您又想干什么啊,时小老爷(五族的规矩,对五族行一的下一代接班人要称呼为:姓氏+小老爷)?”
晏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懂这个。我这次来,是来你店里找工作的,小三爷。”
我冷哼了一声,道:“所以你就把我店里的记事本和纸全给垄断了?我问一下,你这活财神是来招聘进货工的吗?”
“我那是关心你,好心为你冲一下业绩。”晏说完,朝西周看了看,随便从我桌上拿一张白纸,用一种极度养眼的字体写道:这次是你妈让我来的,她还让我提醒你,注意江雪柔。她的背后身世我不方便说,总之,不要露出什么马脚让她注意你。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霍同志为什么那么喜欢把关键写在纸条上了,原来就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啊。
但这么一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把晏招进来了。
突然,我萌生了一个“省钱的”想法,在他身边小声说道:“你可以进来,但是没有工资,出去吧。”
说完,我就推开了大门。果不其然,江雪柔就在门口偷听。晏白了我一眼,转头看见了江雪柔,也不好说什么,自顾自地拎着那些本走了。
临了,还告诉我他明早八点来报到。
我还没等告诉晏呢,他就飞快地走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这摆烂店铺九点开门,他八点过来补觉吗?
但可以确定的是,江雪柔应该己经被霍同志他们查出来了。而这次晏过来,应该也是为了监视她,好方便他们调查队的下一步计划。
想到这个计划我心里就堵得慌。人家霍同志说查就查,己经查得差不多了,获得了那么多信息。而我呢,自从在调查队呆两周之后回来,就什么也没干,首到现在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不过嘛,既然晏都在我手下当员工了,那我说不定能查到一些关于他的行踪或是他的行动方向。
于是我在其他店里买了一个监听器和一个GPS。心想等明天他一来,就把这些放他身上。
想完我又转头看了看江雪柔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女人,恐怕背景不小,我得好好提防着。
第二天,为了能提前和晏有单独的空间说上话并安上监听器和GPS,我破天荒的八点准时进店。
结果一进店,就看着顶着一双黑眼圈的时大祖宗,颓废地坐在地上睡着了。
我无语了一下,连忙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放到我办公室的沙发上。这么折腾,他居然还没醒。我又看了看他,发现他睡得很不安稳,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皱了皱眉。
这人,睡一觉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送医院是肯定的了,只是我的车停在了一百米开外的停车场,而他又站不起来。
下一秒,把时大祖宗背起来的我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他增加免疫力。
一个多小时之后,靠在我肩膀上的时大祖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他看了看西周,又看了看我,最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发现他自己发烧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晏,晏也看向我,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我怎么在医院?”
有的时候,我觉得他的这种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就比如现在,他看上去并没有多开心,却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沉默了几秒,说道:“你早上八点的时候被我发现在地上睡着了,一摸你额头就把你送医院了。不是,我说你睡个觉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那样的?”
听完,晏尴尬地胡扯了个理由。有多扯呢,他竟然说自己昨晚被人偷袭了。
像他这种人,被偷袭多正常啊,但是我第一次听说,偷袭能给人偷袭发烧的。
胡扯玩的时大祖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我说:“得了,我也醒了,上班去吧,小三爷。”
我看了看他那样,淡淡的开口道:“你就不必了,你还是回家去吧。就你这样,我怕别人说我虐待员工。”
听我这么说,按照一般的人也就点点头回家休息去了。他倒好,竟然变了副模样,严肃对我说:“不可能,我必须和你在一起保护你的安危。这是你妈给我的任务。”
“多一天少一天又不会有事,你就休息去吧。”即使晏这么说,我也还是没想让他去上班。倒是霍同志,看不出来,对我倒是别有用心呢。
“不行,她这几天己经有所行动了,我必须和你在一起,你不行也得行。对了,正好你现在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一把,我得时刻盯着你的身边,好确保你什么事都没有。”
我看了看他,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把他搀起来了。
但是晏说的“她”是谁?我一时还没联想出来,就看到晏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问道:“干嘛?”
“钥匙。”可能刚才他说了太多话的缘故,现在嗓子又带着这点儿沙哑。我想了想,还是把备用钥匙给他了。
领着晏回到店里后,我让一个伙计帮我查了当年和老五族有过来往的外族人,随后就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晏的脸。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么忧伤的脸,不禁皱了皱眉。他的眼眸中藏着深不见底的忧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背道而驰,让人心疼不己。而那整体的神情,乍一看却又让人觉得无所谓。
他到底承受了什么?有多少痛苦?
刚想完,我就看到晏发现了我的目光,迅速地把那种忧伤收了回去,恢复了平常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怎么了,晏?”这句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没过一点脑子。说完,连我自己都震惊了一下。
他看向我,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我生命中很重要,他教会了我很多,我特别在意他。我现在还记得他与我分别之际说的那句话:如果不被理解,那就特立独行。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着那副丧气冲天的脸,不由得起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时小少爷深情留念啊。
不过我也没再追问下去,毕竟看他的表情,我还是很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他雷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起身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