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只见钟离境左手拿着贴有“沈小榷”名字的巫蛊娃娃,右手拿着钢钉正在不停地戳,“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
白岭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面扑腾坠地。
钟离境锈了,一卡一卡地把头抬起来,眼神充满幽怨。
白岭转身就跑,耳边扫过一阵风,一只大手先一步抵住门。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他浑厚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岭寒毛倒竖。
“呵呵。”她吞一口唾沫,冷汗划过脑门,“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走了。”
他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身体,“你带男人回来,我很吃醋哦,怎么罚你,嗯?”
“你想什么呢,他是沈岚的弟弟。”
“他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知道。”钟离境将她抱得越来越紧,手伸进她的外套掐住她的腰,就像掐住蛇的七寸。
白岭瞬间软了,这是只有钟离境才知道的软肋。
“你越来越烫了,是在心虚吗?”
“你胡说什么啊?那孩子现在无依无靠,我答应沈岚要照顾他的。你这个醋坛子!快放开!”
钟离境勾着白岭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你说你不会变心。”
白岭无奈地笑了笑,摸着他的脸温柔地说:“傻子。”随后转头收拾地上的面条。
钟离境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咱们俩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白岭动作顿了一刹,“沈岚的丧事还没办,我们的喜事往后延一延吧。”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她又说:“刚刚你和童岛说了什么,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和当初的沈岚一样。
“研究所的工作有了新的进展,他最近压力比较大而已。”
“……这样啊。”白岭嘴角的笑容落下,“你会有事瞒着我吗?境。”
钟离境来到她身后,低下身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唇,她的脸颊。
“我没有事瞒着你,岭岭,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最信任的人。”
白岭推开书房的门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沈小榷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见到白岭整个人向后一哆嗦。
他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我看一个人也没有,我不知道该……额……我面吃好了,碗也洗好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来吧!”
白岭将换装器递给小榷,“以后出入家门都要换装才可以,这里的位置不能暴露,不然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沈小榷战战兢兢地点头,“我们是去哪里?”
白岭坐进跑车,随后变成了一位丰乳肥臀的少妇,“去见你姐姐。”
夜晚的医院灯火通明,白岭领着他进入员工专用的电梯,按下B1。
电梯顶部扫下一道网格状的蓝光将沈小榷围绕,系统:“警告,有外部人闯入,是否放行?”
白岭:“是。”
随后围绕着小榷的蓝光消失了,电梯缓缓下移。
“欢迎来到神经医学研究所。”白岭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了。
沈小榷的嘴巴像鱼一样张开,好奇地四处张望,目光在与工作人员对视的刹那,冷不丁收回来。
两人走到最里侧的停尸房,白岭:“这里是特殊尸体停靠的房间,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小榷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直到沈岚的尸体真的出现在面前,强撑他的那根弦“砰”地断裂了。
他亲爱的姐姐早就面目全非,胃里翻江倒海。
白岭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很精准地将垃圾桶递到了他面前。
他一边哭一边吐,整张脸因为缺氧而涨红起来,蜷缩在墙边,口中魔怔般喃喃: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我姐,这不是我姐。”
工作人员拿出了沈岚的遗物说:“已经洗干净了。”
白岭接过递到了沈小榷面前,他的泪水断了线,那是沈岚的衣服和手表。
“怎么会这样!!”沈小榷彻底崩溃。
白岭将他拥入怀里,那天沈小榷哭了多久,白岭就抱了他多久。
为了不让他受到更多的刺激,白岭一个人包揽了沈岚所有的后事。
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午夜,白岭住进沈岚的房间,特意将小榷安排在她对门。
简单的洗漱过后,白岭呆呆地坐在床边。这里的一切如旧,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如海底溶洞一般宁静。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拇指大的雪花球,迎着月光将它观察。
这里面……真的承载着沈岚的灵魂吗……想着想着白岭的眼皮变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微微震动,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虫子在枕头上爬动。
白岭睁开眼睛,有什么东西已经爬上她的耳廓了!
她猛地一拍,听见火星交错的声响。
不对劲。白岭坐起来,借着月光,她看见一只苍蝇大小的飞虫陷在自己的指缝里。
它并没有死透,仍然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声响,肚子的位置不停蠕动擦出星火。
那是一只机械飞虫!
“咦!”白岭下意识将它甩在地上,心口一阵后怕。
它刚刚差点爬进我的耳朵里!!
——
第二天白岭被自己的闹钟叫醒,她今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推开房门就闻见香甜的奶味。
小雪:“乌鸦姐你快来啊,榷哥烤的面包好好吃啊。”
小雪和童岛坐在餐桌旁,昨天的杀气一扫而光,此刻嘴里塞满了面包,甜味溢上来在脸上晕开了幸福。
沈小榷还是有些拘束的样子,眼皮微肿,手里拿着锅铲对白岭说:“姐,吃早餐吧。”
“好。”白岭坐下,沈小榷将焦黄酥脆的面包和荷包蛋递到她面前。
果然老妈子的技能也是可以遗传的。
咽喉滑过半熟荷包蛋的瞬间,白岭的脸上露出了小雪童岛相似的笑容。
白岭:“等下我送小雪去上学,顺便送你。”
沈小榷受宠若惊,“不用了,我坐地铁就行。”
“没关系顺路。”
“真的不用了。”
“没关系……真的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