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在说什么?”
野狼眉眼紧皱,不敢相信地看着野狗。
“你二哥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他知道你每一次欠了谁的银两,被哪些人要挟了,又被哪些人紧追着不放了。你难道自己都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有些赌坊里的人,追着追着,就不再追你了?”
野狼垂眸思考着,他从前一直以为,那些艾州的赌坊里的东家,总会因为他是个山中贼匪三当家的身份,对他忌惮三分,所以才会每次都放过他。
却未曾想,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野猪在他背后为他做的事。
“二弟为了不动用寨子里的钱,成天到处去想办法帮你弄钱,偷偷劫镖,打官银的主意……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当日,也就是野狼来找野猪的那一日,定是被狠狠训斥了一番,才会让其生出了想要杀人的心思。
但野狼不知道的是,卫清酒在柜子底下找到的钥匙,很有可能是野猪改变了主意。
只有想要把仓库的钥匙交给他,才会从柜子里把钥匙拿出来,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在被野狼攻击的那一瞬间,钥匙滑进了柜子底下。
但卫清酒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
野狼神情恍惚地跪在了地上,而野狗则命人到房间内,把那些藏起来的欠条都整理出来,丢在了野狼的面前。
那些欠条上,落款都签着野狼歪歪扭扭写上去的名字,还有鲜红的指纹印。
可每一张下面都有二当家秀丽的字体,写着“已销”。
“二哥……二哥,哈哈,你好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呢……”
野狼崩溃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欠条,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双手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前胸,满脸皆是悔意。
野狗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等野狼哭声渐收,他才摆了摆手,不再看他:
“把人带走吧,杀害自家兄弟,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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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野狗把寨子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决定遵守自己的承诺,让卫清酒和文和回到茶水摊的那个家里。
“这次的事情还是要好好谢谢你,”野狗一改最开始见到的嚣张,在和卫清酒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再看不该看的地方,“神女,多亏了你,我家二弟才能安安心心地下葬。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吱声。”
他对卫清酒的态度十分尊敬,但卫清酒始终因为他们之前所做的事而膈应,对野狗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确实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在野狗忙着处理野狼的事情的时候,卫清酒发现了文和的欲言又止,便询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等文和扭扭捏捏地告诉她,她才知道,原来茶水摊子的这些人,之前还是在景国的朝中有些地位的,景国将要被大槃灭国之时,为了不让本国重要的秘宝被损害,他们每个人随身带了几件。
而因为有三四件很重要的秘宝,之前因为不小心遇见了野狗他们,直接被搜身抢走了,现在正放在寨子的仓库里。
所以在听见了野狗的话后,卫清酒立马看了身边的文和一眼,把他拉到身边来,对野狗说道:
“我要帮他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本就是他们的东西,我想,拿走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你要从我们寨子里把抢来的东西拿走?”野狗为难地撇了撇嘴,“你要银子我可以给你一些当作酬谢,可这要把东西拿走,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在他们寨子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抢来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分到一些,剩下的就将放进寨子里的仓库里,仓库里的就是属于整个寨子里的人的物品,而不是他野狗的私人财物。
看着野狗那为难犹豫的样子,卫清酒啧了一声:
“看来和你们山贼说话做事,都不能用正常的方法。”
还没等野狗反应过来,卫清酒忽然闭上眼睛,两只手在半空中又在写着什么,看她这个架势,多半又是要显神通了。
野狗好奇地交叠双手放在胸前,随口问道:“嗬,好生厉害,卫神女,这又是在做什么啊?”
“诅咒。”卫清酒眼睛不睁,冷声道,“既然你不让我去拿,我就一把火把你们寨子里的人都烧光,这样那仓库里的东西,我就可以随便取用了。”
“原来如此,果然是个好办……”野狗脸色瞬间变了,他想也没想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卫清酒已经拈成指花的手,“大姐!我同意了,你去拿吧!如果仓库里的东西是用来挡灾的话,他们肯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站在旁边的一脸期待的文和,在听见了野狗的承诺后大喜过望,看上去十分激动。
在野狗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仓库门口。
“我们事先说好,他只拿景国的东西,别的可不能拿多。”野狗说着,朝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被喊到的属下马上拿出了仓库里的列表,翻找着从茶水摊这些人手里抢回来的批次。
两人跟着那个小弟来到了一个箱子面前:“从你们那里抢来的都在这里了,自己找吧。”
还没等卫清酒开口,文和就极为激动地跪在了木箱的面前,拼命在里面翻找着。
那里头放着的东西很杂乱,有些简单精致的女人的首饰,男人的腰带配饰,还有一些看上去比较昂贵的旧衣服。
过了一会儿后,文和喜滋滋地抱着三样东西站起来:
“就这些了。”
是一个刻着奇怪文字的胡桃木腰牌,一个莲花图案的章,还有一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宫廷画卷。
这三样东西看上去都十分简单,完全不像是什么贵重的宝物。
本来野狗还忐忐忑忑地站在门口,这会儿看到文和手里抱着的是那些小玩意,这会儿也松了一口气,大气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这些,你们就带走吧!”
他说完后,还摆出一副十分大方的表情,紧紧盯着文和看。
谁料文和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野狗,你该不会还想要我感谢你吧?你害了我表妹,还一直在刁难我们,你现在用这种做好人的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两句话问得野狗一阵语塞。
卫清酒倒是哈哈笑起来,坐上了野狗给他们两个安排好的有些简陋的马车:
“你一定要信守诺言,从今往后,不可以再去找那些景国流民了,我给你下了真心咒,倘若让我发现你食言了,咒语就会反噬。”
野狗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发誓保证:
“我绝对不会食言!从今往后,我不会让那些景国流民再看见我一次!”
卫清酒“嗯”了一声,把马车帘放了下来。
“走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