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安和小安子俩人到的时候,江府大门口果真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若不是门口有捕快守着,这帮人怕是早就冲了进去。
有那眼尖的看见她立马扯着嗓子喊:
“快看快看,沈捕快来了!”
众人齐刷刷回头,立马跑过来将沈夏安围住,然后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吵吵:
“沈捕快,江家老爷和夫人的确是横死的对不对?是有人蓄意谋害对不对?”
“江同富平日里不受人待见,是有仇家报仇对不对?”
“你说的不准,我早就听说是江夫人在外面养了个小白脸儿,依我看应当是情杀才对!”
沈夏安被堵的寸步难行,脑瓜子更是被吵的嗡嗡作响。
她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伙安静:
“诸位老少爷们们儿、小姑娘大婶子们,如今夜色已深大家还是赶紧着回家洗洗睡吧!至于这里,就交给衙门和官差来处理。”
众人没得到满意答复还是不愿走,但这时候回衙门报信儿的捕快已经带队赶到,不由分说将所有人都驱散。
沈夏安也终于得空喘了口气。临进去前她又多留下几个捕快在周围把守,然后带着人踏进门户大开的江府。
整个江府内灯火通明。
之前抵达的捕快听到动静迎出来,带着一队人直奔后院儿。
这江同富也是祖上发的家,世代以做木材生意为生,在临安城内也颇为有名气。
一路走来,但见偌大的江府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处处皆透着奢华精致,富贵程度令人咋舌。
小安子刚满十六,看见这等排场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转。
沈夏安拍拍他脑袋,示意他保持镇定,莫要给衙门丢面儿。
沈夏安边走边问:
“里面什么情况?”
那捕快叹了口气,低声道:
“江老爷和江夫人是死在了自己的卧房中,是负责侍奉的奴才发现的。如今全府上下已经全部被召集到后院儿大厅,连主子带奴才共计三十二人。”
“嗯,做的对。可能看出江同富夫妻死因为何?”
那捕快领着众人拐了个弯,再穿过后花园就能抵达出事的后院儿:
“目前还不确定,不过我瞧着那两口子全身发青,身上还有溃烂的地方,应当是被人药死的。”
那就是毒杀呗…
沈夏安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越发加快脚步。
到了后院儿几人直奔案发的卧房。
卧房门口也有两个捕快守着,看见沈夏安到了便将人让了进去。
刚踏进屋门立马便有一股子怪味儿扑面而来,呛的小安子直皱眉头。
沈夏安和另外几名老捕快互相看了一眼,暗道“不好”急忙快步走进内室。
待看清眼前一幕所有人都傻了眼,小安子更是捂着嘴跑出去狂吐。
房间的正中间摆了个桌子,上面是一具男性白花花的尸体。此刻尸体从胸部到腹部被豁开一个长长的大口子,皮肉被扒到两边,里面血淋淋的肠子和内脏瞧的清清楚楚。
地上,猩红色的血流淌了满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就站在尸体正中间,手里正托着个血淋淋的器官仔细打量。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着最亲密的爱人一般…
这看起来跟变态一样的老头子,正是衙门的仵作。
沈夏安无奈叹气,用袖子捂住口鼻走了进去。
“梁伯,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您怎么又解剖了?难道就不能等把尸体运回衙门再说吗!”
“那可不一样。”
老头儿嘿嘿一乐,捧着那颗内脏直奔沈夏安跟前:
“小夏你先别着急,老头子我过来打眼一瞅就确定这俩人是中毒而亡!你也知道,有些毒邪性的很,时间久了恐难查出…这颗肺子是我刚摘出来的,我这就拿回衙门里排查毒性!”
沈夏安很是嫌弃的瞟了一眼那发黑的器官,嫌弃的一阵摆手。
“您老赶快走,千万别耽搁了正事儿!”
老头儿把血淋淋的肺放进随身携带的罐子里,兴冲冲的就跑了出去。
沈夏安刚要松口气,老头儿突然又跑了回来。
“对了,那女人的尸体谁也不能动啊,千万记的让小崽子们抬回衙门!”
撂下最后一句话,老头儿再次拔腿跑了出去。
沈夏安冲着门口的捕快使眼色:瞧瞧他这次是真走了没?
那捕快伸着脖子往外瞅了好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老麻烦精是一走了之了,沈夏安看着满屋子的血腥场面实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