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刑府众人经过简单的休整后立马恢复状态,以顾宴之为首的审查团第一时间升堂审问被押解回来的贾长贵!
不对,贾长贵是他的假名字,应该叫他“半只耳”。
“半只耳“是盗墓同行间对他的称呼,只因早些年间在墓道中被起尸的大粽子咬掉半只耳朵故因此得名。传闻此人身手异常灵活,还会已经失传的独门绝学“缩骨功”。这门功夫奇特无比,精通此术者据说身高两米的壮汉都能缩成五六岁孩童体型一般大小!在墓中遇到狭窄难行之地都是他打头阵,因为在盗墓界颇负盛名。
根据沈夏安调查十年前的卷宗发现,那时候的“半只耳”加入一个五人盗墓团伙,这五人都是身怀绝技之辈,早些年间每每下到墓中发挥自己长处互相配合盗得不少好宝贝!另外他们也极其歹毒,除了盗墓窃取宝贝之外一旦发现市面上谁手上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会想尽办法搞到手!只根据当年的报案记载,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命少也有十几条!
这伙盗墓贼当初臭名昭著,因为作案极其恶劣朝廷下了不止一次通缉令!奈何这帮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杂碎都极其狡猾,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的他们选在危急时刻就地解散,从此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半只耳”头几年东躲西藏居无定所,到后来朝廷的通缉令已经渐渐被人淡忘后他才终于定居在距离临安城不远的松茸镇。他这人生性圆滑嘴甜会来事儿,再加上舍得为朋友花银子,没多久就交到一帮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这其中便有松茸镇的前任镇长。前任镇长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于是在自己到年龄卸任时干脆把“半只耳”扶持上镇长的位子。
“半只耳”当上镇长后越发如鱼得水。他但凡找着机会就结交权贵富商,另外也大捞特捞所管辖范围的的油水!这些年他实事儿一件都没办,但捞在自己手里的金银财宝早就数也数不清。被他所管辖的村子叫苦不迭、他们也曾经合力前往临安城告发过,奈何却都被“半只耳”提前上供过的官员一把压下!等他们回去后还会受到镇长的“特殊照顾”…官官相护之下,平头老百姓们也只能是咬牙承受!
在“半只耳”的供述下,另外三名隐姓埋名的盗墓贼也逐一浮出水面。虽说三人居住在不同的地方,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当地有名的商贾富绅!其中更有一人竟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顾宴之分派手下拿着督刑府令牌到各地将人捉拿归案,直到这时当地百姓才知道这几人的真实身份…
沈夏安和小安子去的是一城之隔的如意城,他们所抓之人正是城中最大的富商。师徒二人带着当地调派来的官差趁着夜色将其府邸围住,怎知对方穷途末路之下竟然率领一众这些年培养的心腹进入早就打造好的密室负偶顽抗!在接连伤了两名官差后,怒极的沈捕快直接用内力将密室轰塌!等他们从废墟里终于刨出那人时他一双腿脚被砸的骨头茬子都冒了出来!
也因为此举督刑府的沈捕快在如意城一时间声名鹊起。
派出去的三组人中沈夏安和小安子师徒回来的是最晚的,已经是三日之后。当顾宴之看到被裹的跟粽子似的、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案犯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挥手让人赶紧去请郎中。
当初的五人盗墓团伙如今已有四人落网。还有一名最重要的团伙头目实在狡猾,“半只耳”和另外三名案犯对此人提供的线索也颇为有限,调查起来有一定难度。并不气馁的顾宴之增派人手继续着重调查,誓要将此人绳之以法!
阴沉的天空也终于见着太阳,春末的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宜人。连夜突审案犯的沈夏安到水房痛痛快快冲了个澡,一宿未睡的疲倦也好像尽数被凉凉的井水一并冲走,舒爽的不得了。
她甩着湿漉漉的头发抱着换洗下来的衣服走出水房,刚出门就正碰见从屋里走出来的刘婆婆。
胖乎乎的老太太一看见她这般俩手立马就插上水桶粗的腰:
“哎呦喂要死了,你这丫头又冲冷水澡了!敢情老婆子我之前说的都是废话是不是?我是要害你是不是?你还是个没成家的姑娘,身子总这般用凉水冲怎么受得了…”
“刘婆婆、刘婆婆您老人家息怒,都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沈夏安最怕的就是这老太太唠叨,换下来的衣服往地上水盆里一丢上前就挎着老太太胳膊撒娇式的摇晃:
“最后一次、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若您再抓着我用凉水冲澡、您随便罚我行不行!”
“哼,得了吧!你这些废话还是对着那些不了解你的人说去吧!你自己个儿说说,自从你来了督刑府三年在老婆子我面前发了多少誓?绝对不洗凉水澡、绝对不吃凉食物、绝对不冒雨操练、绝对和那些臭小子们保持距离、绝对早点儿把自己嫁出去…老婆子才是绝对不会再信你!”
刘婆婆可不吃她这一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狠狠斜愣她:
“婆婆我说的话都是害你是不是?非要揪着你耳朵嘱咐你才会记住?”
老太太说罢就真要去伸手揪小人儿白嫩嫩的小耳朵。
“别呀刘婆婆,您不会真这么狠心吧…”
沈夏安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耳朵故作可怜的看着老太太:
“我发誓…那啥,婆婆,从昨晚上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有吃的没呀?”
“哼,一到这时候就会装可怜,就算有也不给不听话的小崽子吃!”
刘婆婆嘴上说的强硬但到底还是心软,转身回到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早就给她备下的热粥小菜。她把饭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伸手招呼:
“快吃吧你,吃饱了好再气我!”
“嘿嘿就知道整个督刑府婆婆您对我最好了!”
沈夏安笑眯眯的坐过去,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烫嘴的粥满足的直舔嘴唇:
“香!香的不要不要的!婆婆您不知道,这趟出去后我最想的就是您做的饭!有时候馋的厉害了可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呢!”
“你这丫头就会哄人高兴,嘴里没个实话。”
刘婆婆嘴上嫌弃但眼睛却是笑弯了。见小人儿吃的高兴老太太稳稳的坐在她旁边。
“听那些臭小子们说金公子这趟可是专门带去了酒楼里的厨子和好些名贵食材,一日三顿好吃好喝的都不带重样!老婆子也就做些家常饭还成,厨艺怎么能和人家专业的御厨相比。”
沈夏安嘿嘿笑着,手中筷子不断地上下翻飞着:
“婆婆您可别谦虚!虽然您做不出来那些大厨们的花样儿,但我吃着您做的饭菜和我娘做的一样都是有家的味道!让我看来您可远比那些大厨们厨艺好得多得多!”
“你啊你,这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刘婆婆见她喝完了一碗粥便又给她盛了一碗:
“跟婆婆说说,你和金公子一起出去十几日,感情可有何进展?”
她就知道这老太太得问这个…
沈夏安面不改色的装傻:
“啥?啥感情?有什么进展?婆婆您说的话我可听不懂…哎呦您端碗干嘛?放下放下,还没吃饱呢!”
老太太端着碗的手并未撒开:
“小妮子跟我耍滑头是吧?信不信老婆子以后再也不让你吃饭!”
“婆婆您这是干嘛呀,凡事好商量,以和为贵嘛…”
“那你就老实交代!和金家那小子感情到底有没有进展?”
“您说您岁数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八卦…”
“小夏姑娘在吗?”
院儿外一道女声响起,听着还怪耳熟。
沈夏安赶忙应了一声:
“在呢在呢,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颗白白胖胖的圆脑袋先是探了进来。
赫然是玉喜那胖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