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竟然还没走…
见着这位成仁脸色顿时一变，可转瞬间又挂着满脸笑主动迎上前。
“下官见过柳丞相。”
其他人也赶忙跟着上前请安。
这位老爷子可是朝中为数不多的两朝元老，更是辅佐陛下的左膀右臂，就是六王爷在此也要对其客客气气。
最关键的是这老头儿一直就很是欣赏顾宴之！前几日在朝堂上以成仁为首的几位官员当朝参本顾宴之和督刑府时、他是为数不多当时就站出来为其说话的。
六王爷虽说敢公然和顾宴之对抗、但若对上这老头儿他却要思虑再三！一方面是因为柳丞相官阶和阅历能力在那儿摆着、更是因为他是一众文官之首！若是此人和顾宴之联手，六王爷就绝无任何胜算可能。
“老夫说方才就看着人群里有个圆圆大大的脑袋最是显眼，原来是成仁啊。”
柳丞相被众官簇拥着围在中间，斜愣着一双老眼睇着身侧毕恭毕敬的白胖男人：
“老夫倒是想问问你、也想问问你们，下朝了不赶紧出宫却聚在这里是在讨论什么？”
众官又哪里敢提及刚才讨论的话题，又不能不回答柳丞相的问话，当即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那白胖男人。
柳丞相轻轻哼了一声，眼中意味不明：
“莫不是老夫来的不是时候、又问了不该问的？若真是如此成大人也不必为难，老夫向来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
成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但仍旧硬着头皮道：
“柳丞相您说笑了，下官等又怎会有何秘密可言？不过是站在这里探讨下个月太后生辰各自准备些什么礼物。”
“哦，原来如此，诸位大人当真是用心了，陛下和太后若是得知定会盛赞诸位的心意。”
柳丞相又笑了笑：
“那老夫就不再打扰，诸位请继续探讨吧！”
老头儿说完抬腿就走，众官见状连忙让开一条路并恭声相送。
成仁微微垂着脑袋，敛去眼底的厌恶。
“对了，看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老夫还有一句话相告。”
柳丞相背着手转过身，浑浊双目漫不经心的在众人脸上划过：
“诸位都是我天鸿国的栋梁之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更是不容易！在做任何决定时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因为一时疏忽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众官皆是一愣，后又赶忙恭声道：
“柳丞相所言极是，下官多谢您教诲。”
柳丞相又是一声轻哼，又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脸色极不好看的成仁，这才转身离去。
“虚张声势的老狐狸！”
成仁低声骂了一句，瞪着一双眼直到看到老头儿出了宫门，这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转头又看向众人，虚伪笑容再次挂上脸：
“诸位，咱们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六王爷的意思本官已经向诸位转达，到底如何抉择还请诸位同僚现在给本官个痛快话！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肯答应配合六王爷这次计划，老人家以后指定亏待不了你们。”
方才他能看出这些人显然已经动了心思，能在官场上混的到底谁也不是傻的，他们太明白跟着谁才是正确选择。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了好半晌竟是没一人回应。
“你们这是…”
成仁皱眉看向对面众人，却发现那些人在对上自己视线的瞬间全都选择回避。
情况不妙啊…
“方大人。”
他直接点名刚才和他说话的为首之人，神色不渝道：
“看来大家都很谨慎！不如就由你来带头表个态，身为同僚大家有福同享何乐而不为！”
被点名的方大人三十多岁，官拜吏部四品。说起来他的确也与六王爷有些渊源，因为他当年参加科考的那一届正是六王爷卸任之前最后一次担任主考官。除了头一名的状元是陛下钦点之外、榜眼和他这个探花当初都是六王爷亲自确认的。方大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虽说他入朝为官还不到半年六王爷就主动退出朝政，但他却一直感恩着王爷当年的恩情。逢年过节该送的礼该送的情没有一次落下。
原本听罢成仁方才的一番话后他已经下定决心站在六王爷这边，可柳丞相方才那番话却又好像有另外一层深意！柳丞相是何人？他说出来的话可不是随便胡咧咧出口的、而且谁又知他的话是不是也代表陛下的意思…
所以他犹豫了。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十几位大人此刻皆是这个心思。
见他许久没回应成仁眉头皱的更深：
“方大人不做反应又是何意？”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恭敬道：
“还请成大人代下官多谢六王爷看中！只是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下官一时半刻也做不出选择，还请容下官考虑一二再作答复。”
“诸位同僚也是这个意思？”
另外那些人也赶忙点头。
“还请成大人好好和六王爷解释解释，再给我等一些时间。”
“能得六王爷垂青是下官的荣耀，下官回去后一定认真琢磨琢磨这事儿，争取给六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要麻烦成大人您多在六王爷面前替下官等美言几句，有劳有劳…”
成仁心中恼怒，差点儿控制不住当场破口大骂！但他亦是明白现在还不是和这些人翻脸的时候，以后对付顾宴之还要借助这些乌合之众的一臂之力。
“诸位的意思本官已明白，会和王爷好好说。”
他强行压下心中怒火，冷着脸点点头：
“不过要提醒你们的是、所留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满朝文武这么多官员，六王爷能用的人又并非只有尔等，你们若当真看不清形式不知好歹可别怪本官没有事先提醒！”
男人说罢恨恨一甩官袖，迈着两条短腿向宫门走去。另外几名同党也赶忙跟上。
直到几人走远了，现场十来位官员这才同时长长松了口气。
众官皆是一脸为难的看向站在中间的中年男子：
“方大人，六王爷那边逼得如此紧，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他那么厉害可不是我等小官能惹得起的！要不然就坡下驴答应成仁那狗腿子得了…”
“不要急。”
方大人抬手打断，眯眼看着前方几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方才柳丞相的话你们又不是没听到，本官感觉此事好像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六王爷既第一时间选择我等拉拢皆是因为我等与他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这样拉拢起来才会简单一些。你们别听成仁故意吓唬人，若非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花费更多时间去另寻他人！ ”
没错，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继续观望，不等到最后一刻他们断不会做出最终选择。